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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画

  连栖摇摇头说:“不必。”随后他便走了。
 
  女子在原地略微踌躇,但她马上就向前飞跑,终于勉强跟上道:“前辈可允许我追随您?我愿当您的奴仆三世,以报救命之恩!”
 
  连栖又说:“不必。”他的身影愈走愈远,很快便消隐不见了。
 
  女子不知所措半晌,终于向连栖所走方位鞠了一躬道:“吾誓以全族之力助您,并保您安佑。”
 
  随后女子也离开了。
 
  四个州县的路程,连栖只用了一两个时辰便走过了。他在路上帮助了很多诸如方才所见女子那样的无辜但却必须承受罪责的人,被善意搭救的每个人都无比感激他。
 
  连栖在路上竟还遇到了一红衣老者,那老者本是另有要事的,但看到连栖身影后,却迅速的决定与他同行。
 
  路上,老者看着连栖不断的拯救人,然后又“抛弃”他们,说道:“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连栖道:“这没关系,如果是以前的我,是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做善事的。毕竟我以前的职业可是算得上血腥二字了。”
 
  老者说:“是啊,可是你变了。”
 
  连栖说:“我只是性情变化一些,并无大碍,苦兄可莫要担心。”
 
  老者说:“可这分明……分明不是你先前的模样,如果我问你是否换了躯体,你会照实回答吗?”
 
  连栖说:“我不会的,苦兄。”
 
  老者面带无奈的摇摇头。
 
  两人均都不发一言,寂静维持了大约一刻。
 
  连栖突然说:“苦兄,如果我说我其实更想知道你的那位新结识的朋友,现在在何地方,你也不会回答我的,不是吗?”
 
  老者微微眯眼,望了连栖一会说:“这倒也是,不过我不介意亲口告诉你,虽然你已经知道。”
 
  连栖也说道:“我和你的想法相同呢,苦兄。我也不介意亲口告诉你,那件你刚刚询问的事情,不过或许需要再等待些时候。苦衷……苦衷啊!”
 
  老者笑道:“一看你这难为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一两年前你去启明殿的事情了,当时你便是这副表情……可别误会,我只是对当时的情形略有怀念而已。”
 
  连栖意味不明的说:“苦兄当时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老者一听这话,顿时慌了道:“哎!你我好歹朋友一场,我若是不帮你岂不是我的罪过吗?至于,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可绝不是我的本意啊!”他叫苦起来。
 
  连栖说:“是啊,我的确相信朋友你是诚心帮我的,虽然后来的事情不尽人意。”
 
  老者说:“嗨!你可不能全怪我啊,谁叫你找谁不好,偏找他的!”
 
  连栖道:“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我猜中了过程,却不知道结局……其实我对于行刺高兄的事情,还是愧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毕竟我以前并未做过这等坏事,突然一下子便完成了,一时心烦怅然也是在所难免,苦兄见谅。”
 
  老者惊奇的望着他,说道:“你会愧疚?这话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信吧!”
 
  连栖说:“不过,那次似乎也的确是我的过失。”
 
  老者立即说:“没关系的,作为好友,这点小事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连栖笑道:“是吗?”
 
  老者用更快的速度说:“嗯,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你的做法让人太伤心了。”
 
  连栖顿时无语。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说:“好啊,好啊!可是若是如你所说,那么对于邪阳宫里见到的那位,您又该如何解释?”
 
  老者讪笑道:“这不是……略有失误嘛!人之常情,体谅体谅我吧!”
 
  连栖叹气,道:“没关系的,作为好友,这点小事我还不会放在心上。”
 
  老者无语望天,可惜只是望到了简陋的马车顶板。
 
  同行一阵后,老者终于要下车了,不得已的给连栖摸出车费,然后悻悻离去。
 
  连栖望着老者不断走远的背影无语,但嘴角却显露出一丝微笑来。
 
  ……
 
  “最美的诗是绝望的泪,
 
  最强大的人可以战胜自己。”
 
  “神宠爱漂亮的人;
 
  神庇佑高尚的人;
 
  神漠视愚蠢的人。”
 
  “两句话,得到我的成就;一个字,就可以毁了它。”连栖说,此时他已在家里了。
 
  他再经历两个时辰的练字后,开始学画。
 
  连栖感谢神赋予他的完美天赋,他从接触到学会绘画再到精通,只用了两天,或是更短。
 
  “天才啊……人们都只是看到表面的美好,却从来都不知道隐藏自己的嫉妒……更不会想着战胜。自己,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他边自语着,边在纸上涂抹出一道道亮丽的色彩。
 
  “最美的东西,永远都要自己去发现,去创造……可惜很多人懒惰。”连栖边说着,完成了他的作品。
 
  他画的却是一个女子之像,蓝衣,面目清秀,气质超然,端庄异常。他在旁边提笔:“敬予兰之女。”
 
  他又画了一幅,依旧为女子,蓝色衣裳,冷如冰雪,目露寒芒,风姿飒飒。他提笔:“敬予冰中后。”
 
  他把这两幅画交予司世,仔细吩咐让其分别送予什么人,亲自看着司世关门出外交予信员,才面露懒洋洋之色的回床补觉。
 
  第二天,他从那些热情的弟子堆里走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用完晚膳,正要去密室做些什么突然想起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来,便把司世传唤来,嘱托几句,司世遵命,从马厩里牵出一条黑紫色的马,去往别处。
 
  连栖微笑,回屋继续绘画,这次画的却是另一人,此人身着紫红色泽的妖艳服装,面容清雅,一名男子,只是有些妖异之气。连栖在旁写道:“隐族嫡长子。”
 
  ……
 
  却西门总坛。
 
  此地名天外之巅。
 
  海面上,一座蓝色的大殿里传来话语声,“其森的宝贝曾孙似乎也不怎么样嘛!完全不值得他那么费心栽培。”这似乎是一位老者。
 
  “这是当然,用千万金只买一次初试机会,出手还真阔绰啊。”另一人说。
 
  “再怎么阔绰,现在还不是得退隐山林,整天戒荤,小心翼翼的捧着他自己那金贵的脑袋!”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