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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请宋慈

城市里一处僻静的角落,米路小心翼翼敲响了一处院落的门。
门禁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你好,我叫米路,是中怡医院的。请问这是银邦华老先生的家吗?”
“是的,那是我父亲。”
“您好,银女士,我能见见您父亲吗?”
“对不起,我父亲已经退休,他不见任何人。”
随即,门禁不再出声。
没想到吃个闭门羹,米路只得无奈返回。
路上,她让司机将自己载到宜人医院。先是找到她的好闺蜜,让金子英联系伍嵩。
恰好伍嵩在病房当班,接到通知便赶到院长办公室。
得知米路在银家的遭遇,他一声感叹:“银邦华,银教授,不容易啊!”
接着,他将那位老先生的过往娓娓道来。
原来,这位老人并非正常退休。很多年前,银邦华在龙江市法医界是说一不二的权威,再大再难的相关案件到了他手里没有破不了的。然而,正当这位学术大拿在职业生涯上风生水起之时,一个人的到来、一个案件的发生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那天,龙江市郊发生了一起极其诡异的命案,尸体上多处伤痕,却都不是致命伤。法医们找不到死因,凶手就无法锁定。这时候,银邦华来了,他拿出了自己的鉴定结论:死者是被人暗害的,凶器就是一种几乎鉴定不出来的药物。这种药物进入人体后会很快致人死亡,然后在尸体内部迅速分解,一般的鉴定手段难觅其踪。然而,老法医还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在死者的脑垂体里找到了这种药物的踪迹,并帮助刑侦部门很快锁定了嫌疑人。正当一切即将真相大白的时候,新来的警察局长断然否定了这一结论,并且外请一位法医重新验尸。这位法医横蛮的认为死者死于身上其中一处伤,并且得到局长的支持。根据这个结果,警察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抓获,最终法院将其错判了死刑。而银邦华本人,却被当局以工作严重失职的名义勒令退休,并被剥夺了应有的待遇,在业界的声誉一落千丈。老法医一生严谨,一世求实,哪里受得了如此委屈?于是心灰意冷,从此闭门谢客,不问世事。
“你们知道那位新来的警察局长是谁吗?”
金子英和米路摇摇头。
“他就是现在的市长佟观。”
“啊,是他?”两人下巴都快掉地上。
“没想到,银老先生曾遭遇如此不公。”金子英感慨地说。
这时,伍嵩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
“全市的强力部门都屈从于那个人,他编织的权力网早已遮天蔽日。如果说还有人敢说真话,恐怕非银老先生莫属。救景阳,得他出马才行。”
果然,当年的行者武松并非已经完全心灰意冷,眼见良善被欺时至少还能忿忿不平。
“那么,我们怎么才能请到他老人家呢?”米路着急地问。
伍嵩想了想,说:“这样吧,为表诚意,多准备些礼物,这老头特别喜欢喝酒,多送些好的。他还是闭门不见,你就在在门外等着,耗他,直到他答应见你为止。”
“唉!”
虽说这办法挺野蛮,但米路也只能照此去做。
过了几天,米路来见伍嵩。这位美女哭丧着脸,说老法医门没开、礼没收,依然避而不见。银家人倒是进进出出,可都没搭理她。她活活在银家门前等了三天三夜,眼睛都熬肿了,可还是没结果。
伍嵩无奈苦笑,没想到这老头如此倔强。
他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默红,是我,有时间吗,我们见见?”
电话那头传来银默红冷冰冰的声音:“抱歉,我已经离开龙江,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在宾城,我得回到他们身边去,那才是我的家。”
“哦!”
伍嵩知道,银默红是对自己失望了。
人家有难的时候,谁叫自己那么冷漠呢?这下好了,初恋干脆一走了之。
金子英和米路都直勾勾地看着伍嵩,那意思就是:“你看,怎么办吧?”
伍嵩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心一横,牙一咬,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干脆,我找这老头去。”
伍嵩不带礼、不打扮,随随便便穿了身衣服便空手来到银家门前。
他风风火火摁下门铃,里面倒是传出来一个老人的身影,却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别摁了,我是不见任何人的。”
这个结果早就在伍嵩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要出大招了。
“银邦华,银邦华,银邦华……!”
这家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在银家楼下扯起嗓子喊上了,引得无数街坊邻居纷纷探头。
这下,银老先生就是再矜持也架不住了。他生气地一把推开窗户,冲伍嵩嚷道:“你喊喊喊,喊什么喊!”
见老头现身,伍嵩暗乐,心说终于把你个老屁股勾出来了。
“您儿子让我给您带话,不想听吗?”
提起自己家那棵独苗,老人家挂不住了。这小子再怎么不争气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听说有人带来他的消息,这下可不能不见。
于是,老头连窗户都顾不得关便噔噔噔下楼。
门自动开启一条缝,伍嵩会意,拉开就往里进。
屋里刚被打扫过,看样子是银默红回娘家刚完成的,她要是不回来,这里一定非常脏乱差。
老人在一楼会客厅里正襟危坐,一袭睡衣在身,蓬头垢面,非常随意。
他不起身,不握手,不看座,更不沏茶,见到伍嵩进来,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问:“你是谁,认识我儿子?”
见老头毫无待客之道,伍嵩也不在意,自己到了张沙发坐下,十分随意地半躺着。
“我叫伍嵩,是你女儿银默红的老同学。”
“如果是这样,请回吧,我不见她的同学。”
说着,老人就要起身上楼。
“令郎失踪那么久,您就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老人瞬间被这一句话拦下。他缓缓转过身,重新坐上沙发。
“请说,我听着呢?”
伍嵩暗自发笑,这老人真逗,向人打听事,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没错,我见过您儿子,他很不好。”
老人一听急了:“快说,他现在怎么样?”
“我能喝口茶吗?”
“你真啰嗦。”
嘴上嘟囔着,老人却不得不给伍嵩沏上一杯茶。
伍嵩端起喝了一口,眉头顿时皱起来,心说怎么是发霉的?老头失意以后,连自己的生活都懒得打理,乃至茶叶和屋子一样,都不是正常人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