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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行者冷眼

驾驶座上,伍嵩一边开车,一边慢条斯理地问:“谁呀,要害他?”
“一个新来的看守,我们都不认识他,他们正打着呢,快出人命了!”黄黎抹一把头上的汗珠。
“哦!”
在黄黎想象中,听闻好哥们遇害,伍嵩不应该着急吗?可这位大哥把车开得不紧不慢,就跟没事人似的。
“伍哥,可以开快点吗?”黄黎要急出毛病来了。
“急什么?”伍嵩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安全第一。”
黄黎什么来历?和樊虹梅一样的人而已。
伍嵩一千年都没行侠仗义,爱心却一点都不缺,他救济过的苦孩子可不止樊虹梅一个,黄黎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个苦命人,很小便死了爹妈,吃百家饭长大。然而这小子却不知感恩戴德,从小便坏事做尽,不是上房揭瓦,就是偷鸡摸狗,不是把西家的柴房点了,就是把东户的孩子给扇了,不多大年纪,就把不大的山村弄得是鸡飞狗跳。别人还拿他没办法,反正他孑然一身,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关他几天,出来还不是变本加厉?所以被他祸害的人家只得自认倒霉,遇到他造次的时候骂他几句了事。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15岁那年,他遇到伍嵩这个狠人。有一天伍嵩来到他那个村义诊,被黄黎送了个下马威,所有的器械和药品都被这小子砸了个稀巴烂。伍嵩一看那个气,一手把黄黎拎起来就要开揍。没想到,当两人的目光一对上,伍嵩突然从那小子眼里看到一种灵气。他心想,这孩子原本聪明伶俐,若是严加管教,他日必定是个好小伙子。伍嵩一咬牙,决定带走黄黎。伍嵩能把一头猛虎收拾得服服帖帖,对付一个问题少年自然也有一套。时间不长,黄黎便性情大变,不仅收起了性子,还学着做下不少好事。小伙子不喜欢读书,伍嵩也不强求,在樊虹梅那里为他谋到个服务员的职位,让他自食其力便好。被伍嵩带上正道,黄黎非常感激,心甘情愿做起了伍嵩的小弟,从此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两人进入酒店,樊老板见是恩人驾到,马上将他领往景阳的监房。
远远地听到房里有打斗声,樊虹梅和黄黎都不由得加快脚步。
越往前赶,两人越觉得不对,一路上居然没看到一个看守,貌似有人将他们都支开了。
这时,伍嵩踱步赶来,走得四平八稳。
“伍哥,我们去帮忙?”
伍嵩却摇摇手,冷冷地回答:“别人挨揍,关我们什么事?看着就好,别掺和。”
三人就在走道上等着,任凭监房里喊杀连天。
伍嵩冷冷地看着房中的激斗,只见里面两人身手矫健,功夫不凡,他们忽上忽下、时左时右,正斗得难解难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一个身穿看守制服的人踉踉跄跄冲出来。一边冲,嘴里还一边嚷嚷:“打倒超能力大魔王景阳,妖魔鬼怪滚出人类世界!”
这人浑身是伤,速度却超快,转眼就无影无踪,令人甚至看不到那人的长相。
三人走进监房,看到景阳正坐在一张矮凳上休息。
屋里一片凌乱,看来刚才的打斗很激烈。
“你怎么不帮忙?”景阳瞪着伍嵩。
“你打架关我什么事?”伍嵩一脸的不屑。
“你太冷血了。”景阳骂道。
伍嵩被骂却无所谓,只对景阳淡淡一问:“知道你能打赢,没事吧?”
“小蟊贼而已,被我打跑了。”
“小蟊贼你还打那么久?”
“好久没活动筋骨,就是跟他多玩玩。”景阳满不在乎地说。
看样子,景阳的确没吃亏,打了那么久气都不喘,身上连跟毛都没掉,虎神就是虎神。
这时,一群看守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看守队长一边组织手下处理善后,一边向景阳道歉。说什么自己防范不严,被坏人混进酒店,差点酿成大祸。
黄黎冲他暗暗一撇嘴,心说:“假惺惺,那家伙分明就是你放进来的。”
一群人好不容易处理好一切,徐徐退出。
伍嵩从看守那里获得与景阳会面的半个小时,他们一起在房里喝起茶。
“你看清那人什么样了吗?”伍嵩问。
“看清了。”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我认识。”
“什么?”
“他叫银默彬,我没想到是他。”
那人冲出监房的一瞬间,伍嵩便认出了他。
“他是个超能力者,不然他过不了我三招。”
“什么?”伍嵩更为惊奇。
“警察局的法医来找过我,他们说有证据表明‘信使’的毒源在虎族。”
伍嵩听了略作思考,说:“看来有人要搞臭你。”
“是的,或者说有人要掀起新的人虎战争。”
伍嵩心中一惊,却假装镇定地噗呲一笑:“你呀,还是考虑考虑怎么跟法官解释吧,有人要定你的罪,何患无辞?”
两人聊得不啰嗦,该说的说完伍嵩便告辞。
到玉花走一趟,他钓鱼的心情也没了,把渔具往车上一扔,自顾自地在城里鬼混一整天。
回到家已经深夜,金子英却没在家。
“这女人,又到哪里潇洒去了?”伍嵩嗔怪道。
躺在床上,他迷迷瞪瞪睡去。
不知多久,他又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妻子已经坐到床上,一颗心终于放下。
还没等他重新睡去,金子英摇了摇他的胳膊。
“跟你说个事。”
“什么呀?”
“景阳就要出庭受审,你知道不?”
“知道,法官那儿全是对他不利的证据。”伍嵩敷衍着背过身去。
“我跟你说话呢?”妻子再次摇了摇他,“景阳这案子你到底帮不帮?”
被搅得没法睡,伍嵩没好气地回过去两个字:“不帮。”
“可我都答应我那闺蜜了。”
“你许的愿,自己还去。”这话说得忒无情。
砰,金子英一拳捶在伍嵩胳膊上,眼里飚出泪来。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想让我怎么说?”
话没说上几句,这对冤家夫妻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
两人一个比一个声高,金子英一哭一闹,伍嵩终究还是怕了,心一软,扯来纸巾给妻子擦泪。
“好啦,好啦,都老夫老妻,你还不知道我,一千年以来,我那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那是我好姐们,那也是你好哥们啊!”金子英哽咽着。
伍嵩没办法,叹口气,说:“好吧,这事我不管,可有人能管,只是请他可不容易。”
“谁呀?”
“银默红的父亲,老法医银邦华。”
金子英心一凉,指头对着伍嵩指指点点:“看吧,人家求你的时候,你死活不帮忙,现在怎么去求人家?”
“唉,你们别说跟我有关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