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预备后事了

　　千百次重复话题依旧如新鲜话题，这是依梅不长记性，心境所限。

　　古华也感到的确言语不当，应该温和些。要说依梅有些长进的话，古华感到依梅现在的语言精练些了。

　　古华又在QQ发信，强调急愤之下未尽之意:放你妈的猪屁还把猪污蔑了,要是老子破的你处，老子又想得完了。

　　你的下场我看着！

　　蛮不懂理！

　　跟你这样的人就没法讲道理,对牛弹琴。

　　随你个糊塗虫去混,不能再让你怄我。

　　一个一点亊不懂、忘恩负义不要天良的东西，还自以为更懂亊了呢！你说你受不了了，再也不回家了，是老子长期在强*奸你吗？一片胡言，从哪里学得了这句话就套在自已身上装受害者，而被迫离家出走，保护自己伤害老子，你根本就不属于这类情况，不过要面子罢了，这些就是你自以为懂亊了？你还十分幼稚无知呢！你要面子就伤害老子，心好吗？一个非凡的老子是你的福气降临有眼无珠不知珍惜！不过你己晓得要面子，这点是懂亊了。

　　怎样表现在你自已，过年不会给你打电话，是你应该讨好我！

　　哈！你奶奶地以为我很愿意给你睡觉吗？你是个好女子吗？不以为耻！

　　你算什么东西！

　　会想的女子会是你这样的态度吗？

　　要想得到我有限的遗产，1.立即重新作人，2.通情达理别再怄我，3.立即回来尽你责任护理好我，二十岁去嫁人，否则休想再得我一分钱，不信你试试！言尽于此，不再对牛弹琴白找气怄。

　　也许你身边有人看你聊Q，所以你要面子胡说，可你从来只顾自己，不顾我怄不得气，我最怕你不讲理的话，刚好些今晚又翻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我遗产的情报，就是希望你转变好，尽到你责任。你并未懂亊些，反而钻牛角，要知道法律有规定，子女不尽责的，父母有权另指定遗产继承人。忘恩负义天理不容，还说把户口另给你立！你从何来？

　　你所谓懂亊了就是我不能与你睡觉？什么人都不能乱睡，我可以！你浅薄不懂大道理，况且我喜欢睡你这样的吗？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你从小在外不管我，你自已好好回忆，还在常给你钱什么的，忘恩负义，还说打你，打死你就罪有应得！找借口没娘管，你天性好了在乎有不有娘吗？这些就是你懂亊了些的体现吗？浅薄见识！

　　你全不知内疚自愧，还有理完了！

　　你混的那些场所，只能把你心染黑，还谈懂亊了！

　　你见识太浅，如果你是个好女子，我娶你都是可以的，懂吗？

　　你这样自私只顾浪玩、走邪路，我还在乎你，你还无自知之明！

　　别哭了，爸爸话说重了些，可也是你逼的。你自已多珍重。

　　古华当然不愿意说依梅的狠话，为人处亊多是说半句留半句，他觉得是依梅逼供。其实依然有狠话没痛快地发出。

　　换位思考，古华感到依梅可怜。想主动打电话，可是己呼叫转移。

　　但怨谁呢？

　　也许依梅是发酒疯。两瓶啊，乖乖！

　　依梅说都在抽烟喝洒，意思是不是她一个。她只看得到她所处的环境中的女子们，看不到她们只是少数。

　　古华感觉依梅现在行为有所收敛。不过没有及时夸奖她。她存有亲情感，想的是爸爸既支持她浪荡不羁，又不放弃她。

　　    或许，依梅不顾爸爸病苦，是把爸爸看得太坚强了，可古华自嘲道，我哪有那么伟大呀，虽然的确够意思了。

　　一个鬼魅缠绕着古华，纠结本就蹒跚的生命步履，要拖他下地狱，而他要上天堂。

　　当得拨冗断喝，一了百了，要么洒脱平常对，任因果自轮迥报尽。世间一个情字粘帖难脱。

　　这夜古华失眠，心痛与悲伤泛起，还是不忍放弃依梅，慈心的你哟，硬不起心肠斩断那份情。侄女、保姆、依梅，都有缺点，只能委曲求全，宽容原谅无知的人吧，不伤和气，善始善终。但这得亏损自己精神与金钱，吃亏常在，吃亏积福。但向低俗低头总不是个滋味。他想去掉这种情绪，想像依梅的坏处，可仍然挥之不去。

　　古华理解依梅这类少女，心灵根本谈不上具有正邪是非道德观念，所以对自己的一切行为不以为然，自以为是，无内疚惭愧心。其实何止依梅，整个这时代青少年教养缺失，心灵被污染，似得官方开绿灯放纵。

　　他不怕死，但不愿在病痛中昏噩死去，丧失清灵的心性，作了生命流转的奴隶。

　　这夜古华刚好转的气结又有所复发。一连两天，依梅不再有反应，古华打手机也不通，估计是话太重了，依梅毕竞岁月见长，对刺激语言有了敏感，绝意独立了。

　　但第三天下午，依梅回了手机短信:无所谓，话都说了，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你自已照顾好自已。

　　傍晚，依梅又主动打了电话:“爸爸……”声音有点儿带哭腔。依梅实际上也难放弃爸爸，是有深刻感情的，只不过其它品性太差。古华不禁心酸，眼眶湿润，忍着的声调明显不正常，说:“依梅，你哭了吗？”

　　依梅立即变态，快乐的回道:“没有啊！”她从来没有纵情地哭过，无论多么伤心，总是嘎然而止，这一点上很有克制力。那是她无母爱而早生自立能力的体现。古华立即体会到依梅之苦。没有比你这类生命出身更贱的了，可是你不自尊自重呀。古华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不想再提伤心的话。只是说:“把你说狠了，照料不到你，是你自已要走的路，酒可以喝，别烂喝，对你以后身体有影响。”

　　“嗯。”依梅回答的声调带哭音，很温柔，难得。

　　“上次你在西安被人砍，我只给你寄了四百元要你回来治伤的路费，没给你寄几千元，是因为我以为你又在说谎骗我。爸无能照顾你，你自多保重。”

　　“嗯。”依梅回答的声调带哭音，很温柔，难得。

　　……

　　关机后，古华还在不断地揩眼泪。

　　依梅的回应，古华立即安心下来，似乎从此断音信，他也满足了。依梅心情也好起来，主动在QQ上发了个中秋月饼慰问爸爸，并问学校发月饼没？

　　古华再发一段话:

　　依梅:

　　强忍泪水打毕电话，还在伤心流泪，尽管你千错万错，恩恩怨怨，还是不忍放下你，狠不起来。老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重感情的人，那是十几年养育情的积淀，我知道自已修养没有达到佛的最高境界，有男人脾气，其实我本来是个幽默的性格，被你搞没了。

　　记得你八岁左右我引你在山包公园耍，你说我是想把你要到起，我当时很惊讶你小小年龄懂这。我当年也没这种想法，但至少希望你能陪我到退休再嫁人。其实我就是与你睡觉也不算啥错，但应等你过14岁。因为我本来就是未婚，世上老龄人娶年轻女子的名人、平凡人并不奇怪，古今大有人在，只不过我己满足不了你的情欲罢了，早年都不是平常女子能激发我的。如果你是心好的女子，当体谅我一生的孤独和养育天恩。

　　我人生的起跑都己快到终点，没有什么奢求，唯有出书大愿还没了却尽意。

　　这恐怕是古华与依梅最柔情的一次对话了。

　　不料依梅没一点文学细胞，只是心窍有所疏通，己能感到过去不堪回首，回话道:“?我想都过去了。不想在（再）提起。 ”

　　古华留言道:“不会了，我会作到永远不会了，北斗星守卫在你枕边。”

　　天气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该下雨时不下雨，今年直到庄稼秋收后的中秋节才下了一场透雨。清晨嘎嗞一声并不太吓人的雷声，电灯顿时熄火。依赖电的时代无电的时光难熬。待中午十一点中学来电了，但并不等于后院教师住宅楼有电。这样的现象发生过不知多少次，这地方频频停电一年不知要多少次，古华真想早一点离开中学，解脱常停电的烦恼，当初还打算老死学校呢。

　　中学管电的老师又进了城，直到中午两点，电来到后院教师住宅楼。说是楼很勉强，只有两层，八十年代后期修建的，有点儿土气，现在存在了二十六年，估计它活百岁没问题，但因什么要扩建，好像根本没必要，纯粹是浪费资材，它将被拆短寿，后来古华才知识，中国大地这种重复建设是一种不正之风，目的是从中牟利。

　　保姆早早来给古华安排生活的举动异常，邻居皆掌握她这一规律。今日要去充当喜亊迎亲婆，来安排一天的饭莱匆匆就匆匆地离开。古华又将吃剩饭了。因来得早，可以免费打到开水，免了一次古华自耗电费烧开水。其实保姆本应早来打开水、作新鲜早点。为了少跑两趟路都省了，古华体谅人也认了。保姆只是每次中午来作饭带上古华晚上和翌日的早点，那干饼子亏得古华会自己想办法，用开水冲豆浆泡软干饼子再食之。谈不上调理营养，依然将就度日。

　　侄子永杉的妻子打电话，问候幺爸古华去城里检查病了没？要接幺爸回去耍。并问幺爸好久退休？古华说我也许进敬老院。侄媳说你还那么年轻呢，咋去敬老院？在她的印象里幺爸还不老，敬老院那一定都是些老朽不堪者。古华一个怪哈哈逗侄媳，说，就是进敬老院我的一切家私也打算叫你家拉回去，敬老院用不着。古华的想法是，也算对侄子永杉的赞助，他家百废待兴正需要，而刘刚家似乎就显得不多么需要。

　　朱女士在延安打工植树，身处偏避山里信号不好，常常跑出二三里地给古华打电话，一是精神寄托，二是关心古华身体，告诫古华要给保姆说，给了那么多工资，就要尽到责任，如果回来见身体给她弄得更坏了，那是不行的，是要找保姆理论的。哈，朱女士把古华当成她的财物了，并要古华把保姆的电话号码给她，她要亲自交待。

　　不过，现在最关心古华的，当数朱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