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枫轩 > 小说 > 夕阳笔记

59 这回真的走远了

  

  

  2013年进入阳历七月中旬阴历进入六月,学生也考完期末试了。阴阴的天不算过热,是因为古华将电风扇作为空调常对着电脑吹,而他常坐在电脑前。

  外间看电视的依梅先在藤椅上仰掉着脑袋睡着了,继而上了/床,打算大睡一场。依梅很少睡午睡的,今日特例,大概由于心情不好。想耍却在家里熬不住,她的天性只适宜花花世界的新鲜热闹,想再出去打工又担心在外的难处。她己联系上西安市同伴打工妹,缠着要爸爸给盘缠钱。临时抱佛脚,要钱的时候就倒在爸爸怀里了,而实际服务态度极不及格,叫她倒杯水就显得不耐烦,为此古华差点再次怒吼“滚!”

  依梅一睡睡过了下午四点。古华去几番叫她起来做一天中的第二顿饭也就是晚饭吧,依梅只是微弱地哼应一声。古华想强制打醒她的睡意,是因为她从来不听话,夜里玩耍得太久了。但又不忍心。“你要得到老子的远出盘缠支持,就这三四天时间好好表现嘛,你这样子那我就不给你车旅费了!”

  依梅答应道:“嗯,嗯。”她实在缺乏战胜睡意的勇猛理智。

  古华苦笑道:这女子缺乏的就是常人的起码理智。罢了,等她睡到天黑前再叫醒她去买两桶酸菜泡面,自已先冲杯牛奶,咽一个准备作早晚点的烙饼充饥。

  古华虽然认为他可以睡依梅,但对依梅其人不感兴趣,除非依梅有着不寻常的内外在魅力。

  依梅要走,爸爸的保姆缺不了。说你还是把那个保姆找来嘛,古华说,那你亲口对保姆说,依梅要过电话号码真个打起来。“阿姨,你还没另外找工作吧?我在家待不住,你能不能再来?”

  保姆巴不得这样,便夸了依梅一句:“行,你好久走?好女儿!”关系缓合了。

  “阿姨你来一趟,给爸爸去信用社取钱,他不信任我去取!”

  古华屋里的现钱己不够几方面开支,况且还要依梅跑趟县城办张农业银行卡,那是对外某种业务的需要,而最普通的农行卡也只有县城有,他居近九十里的乡镇。

  他早年曾有张农行卡,可忘了密码,虽然里面只有一百元钱。要是早知需要,上次依梅进城也就顺带办妥,可现在还得掏差旅费专程去办,得不偿失。找人带吧又无方便之人。古华再次验证了自己生来的命运:步步都得自已出血流汗,化比别人几倍的代价,捡不到半点便宜。

  也好,他的理论是,这说明我与这世界的瓜葛纠缠太少,所以靠不上外力,亲力亲为,少欠了因果账。

  天近黑,一个电话唤醒了依梅的睡意,因为那是男生来的电话,不然,似欲补偿几天瞌睡的欠账,大有永垂不朽的架式。“妈的,”古华骂道,“老子叫你没感觉,一个电话来了精神,战胜了睡魔,老子的魅力太差了!”

  依梅怨道:“才起来你就唠叨!”又说肩背酸痛,要爸爸捶捶背。依梅还是有亲情感。

  依道理,坐着的古华举起捶背的左手应该狠狠地猛砸去,可他依然幽怨地轻轻地按去,细细地按摩、捏敲。敲罢说:“去买方便面二桶!”

  依梅未动。

  古华说:“从来没见你闻风而动,总是拖拖拉拉,就凭你这一点,走一千处没有那个老板喜欢,谁都喜欢见机、主动、雷厉风行的人!”

  “晓得了哇!”

  “既不想尽责,又要我支持,你要走了就好好表现一下嘛,可你依然如故,我不给你车旅费了!”

  “你在逼我!”

  “实质上是我逼你吗你逼我?要不是老子是铁打的,你己把我逼得不象个人样了!”

  依梅回家骚乱一下又要走了,心情浮动,饭也不做,不过还知道给爸爸去街上提碗面皮、稀饭回来,吃饭能将碗递在爸爸手中,算一点长进吧。

  依梅说:“爸爸,我进城给你办农行卡,顺便把车票买了嘛!”古华说:“有本地直达西安的长途班车,为何要去城里起点?你干什么都不正常!”依梅心里有她的小算盘,城里有男生接她,更想在汉中逍遥一下,说:“西安有女生来汉中接我。”

  古华正色道:“你又在撒谎了,你还有那么大的交情,竞有人能专程从西安到汉中接你!我信吗?在西安下车有人接你就很不错了,必须直达西安,回来我要检查车票!”

  依梅买回车票,古华的干女儿也从县中回来了,依梅又要去干姐姐乡下山上去耍,但明日还得返转回来去城里上起点班车,今日顺便就告辞爸爸,将行礼也寄在街上。古华同意,便电话保姆明日上班。又对依梅说:“姐姐也来了,你要走了,总要给我做最后一顿饭嘛,煮豆浆稀饭,天热!”

  依梅去了厨房,干女儿对古华说:“干爸,你咋不给依梅说,现在她谈男朋友还不合适。”先前干女儿与依梅出校买榨莱,见依梅与一男生说话关系不寻常,少女的敏感,知是依梅的一相好。这个依梅十二分不老实,不讲诚信,老是骗爸爸。

  古华说:“不该讲的话都给她讲过不知多少次了,你把依梅叫下,要走了,就是对牛弹琴也得再给她弹弹。”

  依梅从厨房回宿舍,古华说:“一,干活要勤快主动、灵活见机,老板才喜欢你,才呆得久,二,你年龄太小,不能谈情耍爱,你太幼稚,所以不明白自已幼稚的言行,容易上当,要善于拒绝男人,才能全身而退,健康地回来,惹一身病别怪老子不认你。”依梅坐立不安,出去进来。古华怒道:“给老子坐在那听!”依梅勉强安定下来,古华说:“十七岁可以允许你谈婚,但要经过老子的检收!”

  依梅一笑说:“是你谈嘛我谈?那不成了你在谈了?”

  古华说:“虽然自毛泽东反对父母包办,婚姻自主,但你那幼稚眼光会看人吗?人以群居,你看中的人是人吗?去,不说了!”

  翌日,依梅出发了,这回真正地远去了西安。但又能待多久?实在难说。

  中午三点依梅打电话给爸爸。古华问过完了秦岭隧洞没有?依梅说不知道,声调像在车上打磕睡。古华说:“有小偷!”依梅醒来,说:“像你那么霉呀?”

  下午五时许,依梅又打电话:“爸爸,我过了秦岭没有?”古华笑了:“你这是和尚向俗人请教佛经!”

  不过,古华想像得出依梅的心情,她还是有亲情的倚重、信任感。这是因为古华累累把她的亊言中,智者不出门,能知天下亊,他能凭蛛丝马迹见微知著,不得不令她信服。这时的古华又得出另一种评价:可惜依梅只知道索取,不懂得付出。一个懒字了得!一种现代开放的熏染了得,一种不良天性了得!

  依梅六点多到了西安,给爸爸报了信,古华问有熟人接你吗?

  “有哇!”

  “那就好。”

  这个完全接受开放带来的副产物观念的少女,在那花花绿绿的城市,会处处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吗?忍心舍弃残疾的孤身爸爸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