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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皇帝(第二回 染沉疴同治帝崩驾 毁遗诏西太后施威)(9)



  “万一皇上在皇后分娩之先宾驾呢?”

  恭亲王沉思一下说:“万一那样,对外可密而不发,只说皇上有病不见外人,等到皇后分娩后,是阿哥则即为续统之人,若为格格再另作考虑,太后以为如何?”

  慈安太后点点头,“愿上苍保佑皇上龙体日康,也愿上苍保佑皇后生下阿哥!”

  “这只是我们如此汁议,但西太后不知有何想法?”恭亲王奕欣试探着问。

  “她,皇上是她亲生骨肉,岂有不为皇上血脉着想之理,我想此事她会妥善处理的。”

  提起西太后慈禧,奕欣忽然想到山东巡抚丁宝桢的事,急忙说道:

  “太后,臣有一事相求?”

  慈安太后一怔,说道:“请讲!”

  这时,恭亲王奕欣便把最近山东济南府发生的火烧洋教堂一。案报告给慈安太后,又把慈禧太后对丁宝桢的不满之事也大致讲一下,请慈安太后拿主意。

  慈安太后听后,考虑一下说道:

  “洋人固然可恶,该杀!但事件发生,为了不引起争端,消除洋人再以此为借口兴兵问罪,最好将大事化小,小事息了。捕提凶手也可给洋人一个交待。想不到丁宝桢一时大意竟让凶犯得脱,万一传出去,洋人岂肯罢休。最好现在给他信函一封,责令他火速追捕逃犯,早日辑拿归案,能够重新提获凶犯更好,万一凶犯逃远,再另作处理。”

  “太后,这事可给西太后一个把柄,你知道为安德海之事,西太后一直心有介蒂,早有惩办丁宝桢之意。不过没借口罢了,这事岂不是最好的借口?”

  慈安思索片刻,说道:“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她不会小题大作吧?”

  奕欣摇摇头,”太后你和她共事多年,她的脾气太后难道不知?””

  “这——”慈安太后寻思道,“当年斩杀安德海之事并不是丁宝桢独自作主,当时丁宝桢也恐事情闹大于己不利,曾上书朝廷定决。那时我与慈禧同时垂帘听政,而斩杀安德海一事却不曾让慈禧太后知道,是本宫恐阉人权势太大扰乱朝纲才独自批旨处斩。不想为了此事,慈禧太后一直耿耿于怀。对本宫,她倒没有什么,对丁宝桢确实心有怨愤。恭亲王,你认为如何处理?”

  “就按刚才太后所言,给丁宝桢去一密函,让他火速破案,以防给西太后留下把柄,于他不利。”

  “暂且就这样吧,以后你留心一下此事就是。”

  “是!太后。”

  恭亲王奕欣这才告别慈安太后回府。

  养心殿东暖阁。

  同治帝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隔着厚厚的窗纸虽然看不清外面的世界,但知道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尽管是晴天,但在这寒冷的冬日,气温也十分低,他很困难地把手伸出被外,想喝口水滋润一下干裂的双唇,但摸到的杯子里的水却是冰冷的。同治帝叹口气想喊人,声音只能在喉咙以下打转,就是发不出声,无奈,只好闭目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同治帝听到呼唤,这才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一个小太监正在给他喂水。

  “主子,你醒醒。主子,你醒醒。”

  同治帝喝了几口参汤,这才感到好受一点用沙哑的声音对小太监说:

  “你去为朕传军机大臣李鸿藻,不必声张,仅他一人即可。”

  “是!”小太监叩头退下。

  小太监走后,同治皇上一人再无睡意,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病情在一天天恶化,死神正一步步逼近,这死对于他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了。因此,对于这大清朝的续统问题不能不令他忧虑。自己先父皇英年早逝,冲龄即位,两位母后垂帘听政多年,这大婚之后刚刚独立主持朝政,却由于一时放纵而惹得此病,如今行将归天,有何面颜见列祖列宗。

  自己今春尚够一十九岁,正值盛年,立嗣一事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也仅仅婚后一年有余,妃嫔虽多,仅皇后阿鲁特身怀有孕,但产期尚早,也不知男女,续统之身不得不另作打算。再说,就是皇后生下男儿,如此幼小怎能处理朝政,让皇后阿鲁特氏垂帘听政更是不可,她本不是搞政治权术的那块料,一向心地善良,为人憨直,岂能执政?况且皇额娘与她关系疏淡,更是容不得她。与其处在极尊位置受人挟迫不得自主,哪如做一普通人生活逍遥。无论皇后生下阿哥或格格都不必再当那什么劳什子皇上,做一个平常人,过上平常生活,平平安安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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