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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观后感

   全片中,大红灯笼作为线索贯穿影片。大红灯笼外有红纸包裹,内有竹条,做起骨架,黄色蜡烛发亮。黄色的光透过红色的纸发出似雾般的红。

《大红灯笼高高挂》

   红灯笼第一次出现,是颂莲初入陈府,新婚之日,红灯笼挂遍了全府上下,两排对称的红灯笼在黑夜中平白指出一条红色的路,铺向颂莲的房间。婚房中的颂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红光,生出了迷蒙而又恐惧的心情。随后的初**夜,她的***也绽放了一朵红色的花。

   影片至此象征着传统、规矩,和庄严的大红灯笼已经挂在了每个人的心中。随后的灯笼作为姥爷的意志更加用力的把城府的上上下下攒在手中——按照规矩,老爷上哪屋过夜,哪屋就点起红灯笼。这种机会的不均等自然引起了四位太太的争端,嫉妒与勾心斗角。影片借四太太颂莲之口,说出了大红灯笼对于人性的摧残:这个院子里的人还是人吗?——权力使人的异化。然而,这种异化是双向性的,不仅是权力的主动方(老爷)化异化,也使权力的被动方(陈府上下)异化。这种异化体现在,除了颂莲,没有人对因偷汉子而被老爷按规矩谋杀的三太太的死产生异义。也体现在,死后三太太的房间亮起红灯后,老爷惊恐地认为,三太太的房间里闹鬼了。

   行文至此,仿佛该电影讲了一个在传统礼教下,封建大家庭对于人是如何迫害的。这样一来,电影似乎也成了老生常谈。但是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使颂莲这一角色超越文本中的意义。从电影一开始,颂莲进入陈府便埋下了一个伏笔。即颂莲进入陈府时,与接亲的队伍擦肩而过。这里暗示着,颂莲必定是一个打破传统格局的人——破局人。而后的故事中也屡屡是颂莲做出一些违背传统规矩的事,说出一些违反规矩的话。在这个意义上,颂莲是这个故事中的反抗者。片中有一个镜头,颂莲登上陈府的最高处(唯一没有红灯笼照耀的地方),当镜头随着颂莲的视角扫过陈府各个屋檐以及盘根错节,鳞次蒂比的房屋时,似乎暗示着陈府的权力格局。在这个瞬间,颂莲透过红色迷雾,透过陈府的故事,千年的礼教,看到了更深的实质——在男权社会的结构中,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为了争夺机会,必然会形成彼此的勾心斗角,并且依附男性。而我们观者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推演——即在一个有弱极和强极的世界中,弱即必定会互相争夺机会,并依附强极,而强极,反过来也必定有某一特性。这与现代物理学当中的正反电子的相互作用极其类似。在此,我们不是探讨这种惊人的巧合性,而是想探讨一个问题——事物的性质能否改变?如果改变不了的话,那么历史只不过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故事而已。

   根据辩证唯物论以及本质先于存在的理解,即这种强极与弱极的性质永远无法改变,只能通过运用其性质,作用于事物。这个理论向我们提示了一个无比残忍的真理——不管现象如何改变,时代如何发展,我们如何应用这种性质,强极对于弱极的压迫,弱极的勾心斗角永远无法改变。相反,根据20世纪以来,存在主义哲学的存在先于本质,即任何事物是没有本质和性质的,是因为我有我在才能创造性质,而这种逻辑必然会导向尼采的超人主义,会导致极端的个人主义,对于法律制度等等人类精神文明的崩坏。

   至此,不管是辩证唯物论还是存在主义,都无法改变已经产生过的事实,颂莲的疯与五太太的进门宣告着历史的延续。在茫茫的时空断续中,我们想学尼采一样高呼,上帝已死、熄灭那盏红色的灯笼,但我们又无论如何不能熄灭那盏红色的灯笼,因为它指引我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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