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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与骚动(附录)(2)



    ①巴纳斯特·塔尔顿(1754-1833),英国将领,曾参加反对美国独立革命的战争。

    ②指丹尼尔·布恩(1734-1820),美国边疆开拓者。他小时住在卡罗来纳,1764年到肯培基探险,于1775年建立了一个殖民点。加了一个旨在将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从美利坚合众国分离出去归并给西班牙的阴谋组织,领导该组织的是一个姓威尔金生的熟人(此人在才具、魅力和智慧与能力方面都相当突出)。当幻想破灭时(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姓康普生的学校教师才看不出这一天必然会到来),这一回轮到他逃跑了,在那些阴谋者中,他恰恰又成了唯一需要逃亡出国的人,这倒不是因为他阴谋分裂的政府要制裁他、惩罚他,而是因为他以前的同伙为了求得自身的安全把他看成了眼中钉。他并没有被驱逐出境,他平时就常常说自己没有祖国,他之被放逐,不是因为他叛国,而是因为他阴谋叛国时事情做得太张扬、太招摇,往往还没有找到地方可搭下一座桥,便大喊大叫地把刚过的那一座桥给拆了。因此,策划把他从肯塔基、从美国,如果逮住了他的话也许从地球上驱逐出去的既非宪兵司令,也非民政机构,而是他昔日一起搞阴谋的同伙。于是他便贵夜仓促出逃了,而且还遵循他的家庭传统,带走了他的儿子、那把老宽刀和那条花格呢裙子。

    杰生·利库格斯他的父亲就是那个满腹牢骚出口伤人的不屈不挠的木腿人,这个瘸子说不定心里仍然认为还是当一名古典语文的教师更合自己的身份。也许是出于木腿父亲给他起的显赫名字①的压力的驱使,一八一一年的某一天,这位杰生·利库格斯带了两把精制的手枪和一只扁瘪的马褡裢,坐上一匹腰细腿粗的母马,走在纳齐斯古道②上。他胯下的这匹马跑

    ①这个名字由两个希腊人的名字组成。杰生是希腊神话中寻找金羊毛的英雄。利库格斯是古希腊一位有名的法律制定者。

    ②从田纳西州纳什维尔通到密西西比州纳齐斯的一条小路,途经之处泰半为契卡索人的聚居地。头两弗隆①路绝对不消半分钟,再跑两弗隆路也不会太慢,可是路再长些就不敢保险了。不过,有这点儿能耐倒也够了,因为杰生·利库格斯来到奥卡托拨(此处迟至一八六0年仍被称为老杰弗主镇)的契卡索人管理处之后,便不再往前行进了。不到六个月,他成了管理员的助理,不到一年,他又成了管理员的合伙人,名义上虽然还是助理,其实已是贸易货栈——如今已变成一家颇为殷实的字号了——的半个东家了。他的货栈里堆满了他用那匹母马与伊凯摩塔勃的子弟赛马时赢来的各种物件;每次比赛,他,“康普生,总是小心翼翼地把赛程限制在四分之一英里之内,至多也不超过三弗隆。翌年,那匹小母马成了伊凯摩塔勃的财产,可康普生却得到了整整一平方英里的土地,日后,这块地方几乎占着杰弗生镇的正中心。当时,土地上还覆盖着原始森林。二十年后也仍然有树木,但是那时与其说这是一片森林,不如说是一个公园。这里有奴隶住的小木屋,有马厩,有菜园,有规规整整的草坪、林荫路和亭台楼阁,这些都是营造那座有石柱门廊的大宅的同一位建筑师设计的,种种装备都是用轮船从法国与新奥尔良运来的。到了一八四0年,这块土地仍然完整无缺。(这时候,它不仅仅开始被一个名叫杰弗生的白人小村落所包围,而且眼着要成为一个纯粹属于白人的县份的一部分。因为几年之内,伊凯摩塔勃的子孙与同族都将离开此地,留下来的那些印第安人也不再当战士与猎人,而是学着当白人一当得过且过的农夫,或者当分散在各处的一片片“庄园”——他们居然也用了这样的名称——的主人,拥有一些得过且过的黑奴。这些印第安人比白人脏一些,懒一些,也更残忍一些一后来,终于连蛮子血

    ①一弗隆为八分之一英里或201.167米。统的痕迹也几乎着不见了,只是偶尔能在运棉花的大车上某个黑人的鼻子上可以窥见,能在锯木厂的某个白种工人、某个设陷阱捕获猎物的人或某个机车伙夫的鼻子上可以窥见。)当时,这块土地法人们称为“康普生领地”,从这时候起,它象是有资格哺育出亲王、政治家、将军与主教了。在柯洛顿、卡罗来纳与肯塔基,康普生家的人都是一无所有的贱民,这下子他们可以翻身了。嗣后,这个地方又被称为“州长之宅”,因为不久之后,这里真的哺育出,或者至少可以说产生出了一个州长——名字还是叫昆丁·麦克拉昌,为了纪念柯洛顿来的那个祖父——后来(一八六一年),又出现了一位将军,但是这地方仍然被叫作“老州长之宅”。(这么称呼象是得到全镇全县事先一致同意的,好象即使那时候,大家早已知道老州长是最后一位干什么都不会失败的康普生了,当然,长寿与自杀这两件事不在此例。)话说陆军准将杰生·利库格厮二世于一八六二年在希洛打输了一仗,一八六四年在雷萨加又输了一仗,虽然这次输得不算太惨。到了一八六六年他开始把迄今为止仍然完整无缺的那一平方英里土地中的一块抵押给一个从新英格兰来的暴发户。当时老镇区已被北军的史密斯将军一把火夷为平地,新的小镇区——往后去这里的主要居民就不是康普生家的后代,而是那些姓斯诺普斯的了——已经开始朝这一平方英里土地挤逼,后来更是一点点把它蚕食吞并,而那位常败将军只得把下半辈子的四十年工夫用在零敲碎打地把地逐块卖掉上,以免抵押出去的土地被人籍没。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一九00年的有一天,准将在培拉哈契河床渔猎野营地的一张行军床上安静地死去,壮士的暮年基本上都是在这打猎营地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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