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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魂牵梦系中(4)


  简昆仑哼了一声:“这意思是,一旦住进了你们的飘香楼,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也不一定!”时美娇说,“要看住进去的人,是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

  简昆仑冷冷笑道:“顺我者活,逆我者死!是不是?”

  时美娇发出了一串娇美笑声。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当然……”她笑哈哈地说,“你一定要这么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简昆仑一笑道:“好像我的罪状,还不止这些……”

  时美娇微微点了一下头,轻轻一叹:“你说得不错,可知道为了什么?”

  脸上笑靥不失,简昆仑却透过一种特殊的感觉,体会到隐隐若现的几许杀机。

  时美娇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不经我们允许,而能离开飘香楼,至于能当着柳先生的面离开的。简直听也没听说过。”

  简昆仑冷冷一笑,目射xx精光道:“现在你不应该再说是没听说过了。”

  时美娇微微笑道:“我们真地听见了,不但听见,而且亲眼见到,我还看见这个人手持长剑,当面对柳先生出言凌辱呢……”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似抖颤,可见得这件事她本人也同柳蝶衣一样,引为生平从来也未曾有过的奇耻大辱,洋溢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激动。

  简昆仑不由心里一动,透过了这个小小的观察,终于让他忽然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姑娘与柳蝶衣之间的微妙感情,似乎已超出了首领与属下之间的一层关系。

  也就是说,时美娇很可能早已是柳蝶衣的爱情俘虏,才至于那么死心塌地地为柳氏效力。

  尽管他们之间相差着这么一大把子年岁,可是感情微妙,谁又能说是不可能呢!

  这个突然的警觉,使得简昆仑更加仔细地向对方观察——这一霎,更加断定显示她激动目光之后的尖锐杀机,确是要十分小心注意。

  时美娇说:“柳先生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侮辱,没有人能拿剑比着他,说出那种话……”

  说到这里,她原先故示轻松、从容,所做出的一切伪装,都化为乌有,甚至于脸上的微笑,也似极牵强。

  简昆仑已觉悟到双方的必将一战。对于时美娇此一感情方面的突然发现,他认为是意外收获。

  兵法有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用之于眼前的格斗,其理亦同。

  “姑娘你这么说可就错了!”简昆仑越加慢条斯理地说,“柳先生所不能忍受的事,别人也一样不能忍受。”

  他冷冷地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柳蝶衣平素骄傲自大,唯我独尊,可以凭其武功权势,作践任何武林同道,他心里却不会有任何不安,现在只尝到了一点点别人的怜恤,就无能忍受,岂非于理不通?”

  时美娇摇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别人可不是柳先生,他是神圣不能侵犯的……”

  “谁又能可以随便侵犯呢!”

  说完这句话,简昆仑主动地抽出了长剑月下秋露,冷笑一声:“我已经看出了你对柳蝶衣的忠心,你不愧是他的忠实部下,所以你才能在当日,毫不留情地执行他的命令,迫死崔老剑客以及他无辜的母亲,如果易地而处,你也应该了解别人的感受如何?果真如此,你便能了解到,当日我未能一剑刺死柳蝶衣,该是何等的愚蠢与仁慈了,请拔剑吧!”

  说完这几句话,一时力贯剑身,长剑越形璀璨,渲染出森森剑气。

  想到了崔平及其老母的死,简昆仑有一种难遣的自责与悲哀,若是容许他再一次持剑柳蝶衣榻前,决计不会那般仁慈,柳蝶衣是否还能保住性命,可就大生疑问。一霎间,他心里充满了悲忿仇恨,对于眼前的时美娇,再也不能友善视之。

  时美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这些话也就不必多说了,实崔氏母子的死,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应该是我……”说到这里她发出了一声幽幽叹息:“这件事也许我做错了……不过,后悔何益!”

  “谁要听你这些?”简昆仑抬起手,揭下了头上的遮面虎,现出本来面目,“时美娇,你请赐招吧!”

  “好吧!”时美娇黯然一笑,龙吟声中,一口细窄长剑,已拿在了手里。

  “我知道你的剑术很高,”她冷冷地说,“而且我也知道,二先生传授了你很多他独门身法,但是今夜对于你来说,却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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