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铁头朝房挥涕泗 骚鞑子妆奁炫奢华(2)
时间:2023-01-29 作者:徐哲身 点击:次
彭玉麟一直听到此地,不禁在他腹内暗叫一声不好道:这样说来,我倒反而害了杏林了。彭玉麟一边这般在想,一边就忙不迭的问着太后道:“徐某并没什么坏处,太后何以疑他不是好人。” 太后又恨恨的说道:“他在外面,口口声声的,在说咱们是满洲人,你想想瞧,可气不可气啦。” 彭玉麟听了太后这句说话,不禁很诧异的说道:“太后本是满洲人,徐某这句说话,似乎也不讲错。” 太后道:“光是满洲人的一句说话,自然没什么关系,他的在分咱们满汉,明明是要想造反啦。” 彭玉麟更不为然的奏答道:“徐某帮着督臣刘秉璋,曾经打过十多年的长毛,他倘要想造反,何必又替国家出力。”太后道:“长毛又是长毛,造反又是造反。他又不是咱们大西后此时自然不料文氏将来要做光绪之忠臣,一听彭玉麟奏保有才,所以很是许可,及至戊戌政变,文氏去职时,若非瑾珍二妃从中为力,事亦甚险。清朝的老祖宗,为什么要他来管满汉不满汉啦。既是在恨咱们满洲人,他就有思想明朝之意。” 彭玉麟道:“太后如此说法,莫非听了什么人的谗言不成。照老臣的愚见,现在的人才,很是缺乏,莫说此话是否徐某所说,臣还不敢就信。即是他说,似乎也没什么歹意。”太后道:“徐某乃是刘秉璋的心腹,又不是你的心腹,你又何必如此帮他。咱们现在要办皇上大婚的事情,没有工夫去和这个妄人算帐。” 彭玉麟一吓道:“难道太后真的还想惩办徐某不成?”太后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咱是一国之主。” 彭玉麟道:“太后放心,老臣愿以身家性命保他。” 太后摇头道:“此事不是咱们不相信你,只怕你已经为他所蒙。” 彭玉麟只好磕上一个头道:“先帝在日,曾说老臣和曾国藩、左宗棠三个,尚有知人之明。老臣既蒙先帝奖谕,似乎不致为人所蒙。太后若是信臣,就是不用徐某,也请勿以乱臣贼子之名加他。若不信臣,臣愿同着徐某一齐领罪。”太后听了一愕,略过一会,方才说道:“此是小事,你且下去办理照料大婚之事。因为同治皇上大婚的妆奁,后来照单一点,少了二三十件啦。” 彭玉麟听说,只好磕头退出,一到朝房,正遇仁和王文韶,善化瞿鸿两个,刚从军机处散值出来,大家寒暄几句,王文韶先问彭玉麟道:“雪翁今天奏对很久,太后讲些什么?”彭玉麟老实相告。 瞿鸿太息道:“徐杏林方伯,还是我的老谱兄。我去年放四川学差的当口,就知道松藩台与岐将军两个,很在和他作对,在我们这位老谱兄之意,早就想辞差归隐的了,无奈刘仲良因他办熟了手,确实不能离他。” 王文韶接口道:“我们这位敝同乡,他在我们本省做了好几年的营务处,据小儿辈的来禀,说他极能办事,何以太后有此谕旨。” 瞿鸿道:“鸟尽弓藏,本是老例,我们这位老谱兄,他的文王卦,真是无次不准的。他曾自卜一封,爻辞上面,却有一句生于秦而死于楚的说话,难道现在真要……”瞿鸿说到这里,虽然连连把话停住,但已有些凄惨之色呈出。 彭玉麟睹此光景,忽也想到徐氏说他明年庚寅,有个关口,不觉悲从中来,竟至无端的涕泗滂沱起来。 王文韶笑慰道:“雪翁不必伤感,我知道你有那个彭铁头的绰号,谁也硬不过你的。我说对于太后面上,也不可不事和顺,这就是朝廷之上,贵有诤臣的意义。” 彭玉麟听说,仍作悲音的答道:“我已说到情愿陪同徐某一齐领罪,太后依然未消怒意,叫我也没法子。” 瞿鸿正待接腔,忽见醇亲王已经摇摇摆摆的走将进来,只好同了大众肃然相迎。醇亲王仅仅把头略点一下,即向正首一坐,又把他的二郎腿一跷,连向左右摇着,笑对瞿鸿说道:“子玖,人家都在称您为三国先生,咱说这个话儿确不含糊。” 瞿鸿未及答话,又见奔入一个内监,对着醇亲王说了一句,老佛爷有旨,召七王爷进宫问话。醇亲王单朝彭玉麟将腰微弯一弯,仍旧大摇大摆的同着那个内监进宫去了。 彭玉麟一等醇亲王走后,便对王文韶、瞿鸿二人冷笑了一声道:“老七的架子真大,我却瞧不下去。” 王瞿二人,不便接腔,彭玉麟也知他们怕事,就不再说,单问王文韶道:“老七方才说我们瞿子翁什么三国不三国,我可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