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温特夫人(第十六章)(3)
时间:2023-01-18 作者:苏珊·希尔 点击:次
①即威尔士近英格兰边境一带地区。 可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们的名字似乎在他们中间没引起一点注意,我们觉得自己很受欢迎,我们受人关注是由于我们是新客,仅此而已。 有过一刻的恐惧,它来得那么突然,完全出乎意料,我感到房间像发了疯似地旋转起来。我没法集中心思。我一点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没人说过什么,没人看到。它就从我心底里迸发,是我引起的。 迈克西姆待在窗边,正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聊天,有一会儿,我就一个人待在房间另一边的一个地方。在像沸腾的大海一般喧嚣的聚会上,总有一些突然出现的、十分古怪的宁静之岛,我就待在这样一个岛上。当时的情景就好像我是被囚禁起来了,我能望到外面,但没法同人接触,和人交谈,四周人们的谈话都毫无意义,是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嘁嘁喳喳地谈着。 我朝迈克西姆望去。“他是个谋杀犯,”我想道。“他枪杀了吕蓓卡。他就是杀了自己妻子的人。”他对我全然成了个陌生人,我似乎一点都不认识他,跟他毫无关系。可就在这时,我记起了费弗尔。“他告诉你了,是不是?于是你也成了有罪的一员。” 在那一刻,我相信这话是对的。我有了一种负罪感。充分认识到这一事实使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其痛苦的感觉。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没法一个人暗暗地来承受这一切,没法就此度过我的余生而不吐露片言只字,只是知道,了解这一切,却毫无办法。“这男人是个谋杀犯。” 可就在这时,他转过身来,抬眼看见了我。他,一个谋杀犯,微笑着,朝我做了个不易为人察觉的手势,他这是要我到他那儿去,或许是为了让他摆脱一种烦腻。我这么做了,挨着人们宽阔的后背、讲话时不停打着手势的胳膊,在四周一片嗡嗡的说话声中挤了过去。我这是在尽我的责任,等我走到他身边,我已完全恢复得十分自然,一言一行就跟平常一样;但站在那儿,我很害怕。我看着他,想从他那儿求得宽慰,好让那个恶梦消失,让那在我头脑里不停回响的话,那说明真情的说话声沉默下来。他没怎么改变,从某个方面来说,什么也没变。我们一起站着,科贝特林苑的德温特夫妇就站在这间摆满了照片、鲜花和一些惹人厌烦的小桌子的客厅里。这一切依然都是真真切切的。我爱他。我是他妻子。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新买下了一个农场和一片林区,花园会变得生气勃发,羊群在宅子四周的斜坡上吃草,早晨是那么清新妩媚。就在这个鼻子一边长着个疣的男人不停地谈话的时候,我脑中闪现了这一切,它是多么美好,多么真实,任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还有另一个事实,就是那在我脑中回响的话,以及播在我心田里并深深植下报去的恐怖的种子。有些天我会对这一点简直毫无意识,别的一切更占去了我的心思,但在另一些日子里,它会像一阵猝然而至的疼痛,刺得我万分惊恐。可这一切决不会完全消失,不会不留下一丝痕迹,由于它。未来被改变了,并被蒙上了阴影。 几天以后,下午的邮班送来了一封信。我正在修剪一个长得过于茂盛的狭年花坛,多拉将信送到了我手里。信封是一种褐色的廉价信封,上面的人名地址的字歪歪扭扭的写得很难看,我认不出是谁的笔迹。 “德温特夫人”——既没写教名也没个首字母缩写。 我脱下在花园子活的手套,走去坐在长椅上。天气还很冷,太阳时隐时现——毕竟不是七月的天气,不过它还是使最后一批玫瑰花留连枝头,虽然每天早上玫瑰花丛下的草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掉下的花瓣。 我手边有一只茶盘,是多拉留在那儿的。我还记得在我撕开信封前,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一口没喝,我想,过了很久,一定有人发现这杯茶,它冰冷,就像一口发臭了的池塘,于是把它拿进了屋里。 信封里除了一张从旧报纸上剪下的纸条,别的啥都没有。纸条的边都发黄了,但奇怪的是十分平整,折痕清晰,就好像有人把它像朵花儿似的一直夹在一本书里。 还有一张照片,我认出来了,我曾经买到过的那张旧明信片就是根据这张照片制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