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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票(第七章)(2)



  润玉道:“我只是卖唱讨口饭吃,哪敢让先生如此抬举!你没有铜板,那就免了吧。”

  祁子俊回头问刘铁山:“刘师傅,借几个铜板。”

  刘铁山掏出几个铜板放在盘子里。雪燕点头致谢。润玉微微屈腿施礼,转身往里屋走。雪燕学着男人样子,拱手道:“谢了,我们小姐累了。”

  大家望着润玉的背影,意犹未尽,很是不舍。有人叹道:“两个姑娘,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男人们说道。祁子俊不停地往润玉消失的方向回望,神情怏怏的。大腮帮也回头望着润玉房间,眼神有些阴险。祁子俊见刚才仗义执言的那位黑汉子独自坐在一旁,有些落寞,就凑过去大答话:“这位大哥,敢问怎么称呼?”

  黑汉子冷冷道:“萍水相逢,问了也是白问。”

  祁子俊笑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伤心的事?”

  黑子汉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瞎猜什么?”

  祁子俊道:“别说,我还真会看相算命。”

  黑汉子并不答理,合上了眼睛。祁子俊有些无聊,很想找人说话,便道:“大哥颧颐丰满,鼻梁端正,下巴方圆,言语清朗,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此乃严明方正之相。具此相者,必是正直无私,正大光明之人。”

  黑汉仍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旁边却有人笑道:“看相没别的窍门,多讲好话就得了。”祁子俊回头看时,正是大腮帮,便说:“未必,你若想看看,我说不定没什么好话。”

  祁子俊又看看黑汉子,不由得叹了声,说:“不过……大哥,我可以直说吗?”

  黑汉子睁开眼睛,望望祁子俊,将信将疑,说:“你说吧。”

  祁子俊说:“大哥孤峰独耸,四尾低垂,只怕……”

  “只怕什么?”黑汉问。祁子俊说:“不敢说。”黑汉说:“直说就是,我不介意。”祁子俊说:“大哥只怕夫妻缘不太好啊!”“啊?兄弟说个仔细!”黑汉说。祁子俊说:“两个眉角、两个眼角,谓之四尾。有道是,四尾低垂,夫妻相离。

  大哥恐怕中年丧妻啊!“

  黑汉突然失声痛哭,说:“兄弟,我娘子正是上个月没的啊!”

  祁子俊听着不安起来,说:“大哥,我本不想说的,怕你伤心。”

  黑汉说:“不怪你啊,这是我命中注定的。”

  大家见祁子俊居然如此神算,慢慢围了过来。祁子俊说:“大哥,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你是个后福不浅的人。我观你面相,虽说天仓不足,地库却是丰盛,中年以后运情慢慢亨通,晚年富足有余。有道是,树怕幼经霜,人怕老来穷。晚景好,比什么都好啊!”

  祁子俊道:“在下姓……关,单名一个俊字。大哥可否报个名号?”

  黑汉道:“小姓杨,在太谷吴家镖局讨口饭吃。”

  祁子俊道:“果然是条汉子。这位是祁县镖局刘师傅。”

  刘铁山同杨镖师拱手致礼。有人议论道:“这位兄弟,还真是个神算子。”祁子俊故作谦虚,笑道:“岂敢岂敢,知道些皮毛,瞎说而已。信则灵,不信则妄!”

  大腮帮涎着脸皮凑了过来,说:“给我看看如何?”

  祁子俊望他一眼,说:“你这面相,我不敢看。”

  大腮帮说:“如何不敢看?”

  祁子俊问:“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大腮帮闻言紧张,说:“自然想听真话。”

  祁子俊说:“我照直说来,你可不要气恼哦。”

  大腮帮说:“直说无妨。”

  祁子俊说:“你是个奸诈凶狠之人。”

  大腮帮一听火了,怒道:“你看什么相?你这不是骂人吗?”

  祁子俊说:“你的面相就是这样,谁骂你了?我说不看,你自己要看的。我还只说一句哩!像你这种面相,脑后见腮,双目暴露,鼻低颧高,蛇头鼠眼,口大无收,必是自私损人之辈。有福不能同享,有难不能共当,一言不合,反目成仇,忘恩负义,谋财害命……”

  祁子俊还没说完,大腮帮一怒而起,抽出匕首就朝祁子俊捅去。祁子俊却是不躲不闪,镇定自如。刘铁山眼快手疾,抓住那人胳膊,匕首落地。

  刘铁山说:“兄弟,你这手再要扬起来,我就把它拧断了。”

  黑汉杨镖师说:“这位大哥,你发什么火?就凭你这个,这位小兄弟还真算准了你。一言不合,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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