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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本纪第二 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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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纪第二  太祖

  太祖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讳旻,本讳阿骨打,世祖第二子也。母曰翼简皇后拏懒氏。辽道宗时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二千斛囷仓之状,司天孔致和窃谓人曰:「其下当生异人,建非常之事。天以象告,非人力所能为也。」咸雍四年戊申七月一日,太祖生。幼时与群兒戏,力兼数辈,举止端重,世祖尤爱之。世祖与腊碚、麻产战于野鹊水,世祖被四创,疾困,坐太祖于膝,循其发而抚之,曰:「此兒长大,吾复何忧?」十岁,好弓矢。甫成童,即善射。一日,辽使坐府中,顾见太祖手持弓矢,使射群乌,连三发皆中。辽使矍然曰:「奇男子也!」太祖尝宴纥石烈部活离罕家,散步门外,南望高阜,使众射之,皆不能至。太祖一发过之,度所至逾三百二十步。宗室谩都诃最善射远,其不及者犹百步也。天德三年,立射碑以识焉。

  世祖伐卜灰,太祖因辞不失请从行,世祖不许而心异之。乌春既死,窝谋罕请和。既请和,复来攻,遂围其城。太祖年二十三,被短甲,免胄,不介马,行围号令诸军。城中望而识之。壮士太峪乘骏马持枪出城,驰刺太祖。太祖不及备,舅氏活腊胡驰出其间,击太峪,枪折,刺中其马,太峪仅得免。尝与沙忽带出营杀略,不令世祖知之。且还,敌以重兵追之。独行隘巷中,失道,追者益急。值高岸与人等,马一跃而过,追者乃还。世祖寝疾,太祖以事如辽统军司。将行,世祖戒之曰:「汝速了此事,五月未半而归,则我犹及见汝也。」太祖往见曷鲁骚古统军,既毕事,前世祖没一日还至家。世祖见太祖来,所请事皆如志,喜甚,执太祖手,抱其颈而抚之,谓穆宗曰:「乌雅束柔善,惟此子足了契丹事。」穆宗亦雅重太祖,出入必俱。太祖远出而归,穆宗必亲迓之。

  世祖已擒腊醅,麻产尚据直屋铠水。肃宗使太祖先取麻产家属,康宗至直屋铠水围之。太祖会军,亲获麻产,献馘于辽。辽命太祖为详稳,仍命穆宗、辞不失、欢都皆为详稳。久之。以偏师伐泥厖古部跋黑、播立开等,乃以达涂阿为乡导,沿帅水夜行袭之,卤其妻子。初,温都部跋忒杀唐括部跋葛,穆宗命太祖伐之。太祖入辞,谓穆宗曰:「昨夕见赤祥,此行必克敌。」遂行。是岁大雪,寒甚。与乌古论部兵沿土温水过末邻乡,追及跋忒于阿斯温山北泺之间,杀之。军还,穆宗亲迓太祖于霭建村。

  撒改以都统伐留可,谩都诃合石土门伐敌库德。撒改与将佐议,或欲先平边地部落城堡,或欲径攻留可城,议不能决,愿得太祖至军中。穆宗使太祖往,曰:「事必有可疑。军之未发者止有甲士七十,尽以畀汝。」谩都诃在米里迷石罕城下,石土门未到,土人欲执谩都诃以与敌,使来告急,遇太祖于斜堆甸。太祖曰:「国兵尽在此矣。使敌先得志于谩都诃,后虽种诛之,何益也。」乃分甲士四十与之。太祖以三十人指撒改军。道遇人曰:「敌已据盆搦岭南路矣。」众欲由沙偏岭往,太祖曰:「汝等畏敌耶?」既度盆搦岭,不见敌,已而闻敌乃守沙偏岭以拒我。及至撒改军,夜急攻之,迟明破其众。是时,留可、坞塔皆在辽。既破留可,还攻坞塔城,城中人以城降。初,太祖过盆搦岭,经坞塔城下,从骑有后者,坞塔城人攻而夺之釜。太祖驻马呼谓之曰:「毋取我炊食器。」其人谩言曰:「公能来此,何忧不得食。」太祖以鞭指之曰:「吾破留可,即于汝乎取之。」至是,其人持釜而前曰:「奴辈谁敢毁祥稳之器也。」遣蒲家奴招诈都,诈都乃降,释之。穆宗将伐萧海里,募兵得千余人。女直兵未尝满千,至是,太祖勇气自倍,曰:「有此甲兵,何事不可图也!」海里来战,与辽兵合,因止辽人,自为战。勃海留守以甲赠太祖,太祖亦不受。穆宗问何为不受?曰:「被彼甲而战,战胜则是因彼成功也。」穆宗末年,令诸部不得擅置信牌驰驿讯事,号令自此始一,皆自太祖启之。

  康宗七年,岁不登,民多流莩,强者转而为盗。欢都等欲重其法,为盗者皆杀之。太祖曰:「以财杀人,不可!财者,人所致也。」遂减盗贼征偿法为征三倍。民间多逋负,卖妻子不能偿,康宗与官属会议,太祖在外庭以帛系杖端,麾其众,令曰:「今贫者不能自活,卖妻子以偿债。骨肉之爱,人心所同。自今三年勿征,过三年徐图之。」众皆听令,闻者感泣,自是远近归心焉。岁癸巳十月,康宗梦逐狼,屡发不能中,太祖前射中之。旦日,以所梦问僚佐,众曰:「吉。兄不能得而弟得之之兆也。」是月,康宗即世,太祖袭位为都勃极烈。辽使阿息保来,曰:「何以不告丧?」太祖曰:「有丧不能吊,而乃以为罪乎?」他日,阿息保复来,径骑至康宗殡所,阅赗马,欲取之。太祖怒,将杀之,宗雄谏而止。既而辽命久不至。辽主好畋猎、淫酗,怠于政事,四方奏事,往往不见省。纥石烈阿疏既奔辽,穆宗取其城及其部众,不能归。遂与族弟银术可、辞里罕阴结南江居人浑都仆速,欲与俱亡入高丽。事觉,太祖使夹古撒喝捕之,而银术可、辞里罕先为辽戍所获,浑都仆速已亡去,撒喝取其妻子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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