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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人(6)


    那么,是为了甚么?
    我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白素也不出声,接着,便是几位空难专家,就航机的损坏程度,来叙述航机失事的原因。这些叙述,涉及许多数字和航空工程学、飞行学上的名词,听起来相当沉闷,我也不准备复述。等到专家发表意见完了之后,奥昆道:“好了,我们浪费时间的行动,到此已极,可以停止了。”
    我必须说明一点,我将这两天来,会议室中的经过,极度简化,奥昆一开始就反对,居然也两天都参加了会议,也算是不容易。
    祈士域叹了一声:“全部经过的情形,就是这样,卫先生— ”
    他迫切想听我的意见,可是我实在没有甚么意见可以发表,只好报以苦笑。白素在这时候打破了沉默:“奥昆先生说得很对,我们的确是浪费了时间,从一开始起,就在浪费时间。”我和祁士域,听得白素忽然如此说,不禁大是愕然,奥昆则显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采。白素在略顿了一顿之后,接着道:“我们讨论、叙述了足足两天,最重要的一个人,马基机长完全不在场,我们不听他讲当时的情形,其余人所讲的一切,全没有作用。”
    我一听,立时鼓起掌来,奥昆的脸胀得通红,我忙道:“对啊,马基机长当时那样表现,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听他的解释,无法作任何决定。”
    祁士域向我和白素望过来,神情苦涩,白素道:“请问,是不是整个调查工作,从头到尾,都没有马基机长解释辩白的机会?”
    奥昆叫了起来:“当然不是,只是他完全不合作,他……他……”
    祁士域接了上去:“马基机长坚持说他做得对,为了挽救航机而作了最大的努力,他不能做得再好了。”
    奥昆哼地一声:“包括在最重要的时刻,放弃控制航机!”
    祁士域没有说甚么,而我,已经有了下一步行动的主意,我站了起来:“我们再在这里讨论,不会有结论,我要见马基机长。”
    祁士域道:“他已被我国司法当局扣留,你要见他,我可以安排。”
    我伸手指向他:“请尽快。”
    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向白素作了一个手势,白素也立时站了起来:“祁士域先生,讲和我们保持联络。”
    我和白素一起离开,在回家途中,我们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在思索着。
    一直到回到家里,我才道:“马基看到了甚么,才要紧急降落?”
    白素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在三万二千公尺的高空,有甚么可以看到?难道真的是飞碟和绿色小人?”
    我摇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见到飞碟或不明飞行物体的驾驶员,不止他一个。”
    白素道:“我们现在不必乱作推测,等见到他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真相。”
    我表示同意,我们再作一百种推测,也没有意义,要马基亲口讲,才能知道当时他的举止,为何如此失常。
    过了两天,晚上,接到了祁士域的长途电话:“请立即动身,已经安排好了,在起诉前,你可以和马基作短暂的会面。”
    白素自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本来,她会和我一起去见马基机长,可是临时,有一些事,一定要她去处理,我只好一个人去。
    白素临时要处理的事,开始时和马基机长、航机失事等等,全然没有关系。可是发展到了后来,竟然大有关连。当时绝料不到,但既然看来全然不相干的事有了干连,也有必要,先将这件事叙述一下。那天下午,白素先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讲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我要出去一下,很快会回来。”
    我顺口问了一句:“甚么事?”
    白素已向门口走去:“没有甚么,一个远房亲戚叫车子撞伤了。”
    我有点啼笑皆非:“那你去有甚么用?你又不是急救医生。”
    白素瞪了我一眼:“人家受了伤,去看看他,有甚么不对?”
    我只好摊了摊手,作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白素便走了出去。
    一个人被车撞伤,这种事,在大城市中,无时无刻不发生,当然引不起我的注意的。
    到了白素离去之后约莫一小时,她打电话来:“真对不起,有点意外,我要迟点才能回来,你自己吃晚饭吧。”
    她讲得十分急促,我忙道:“喂— ”
    我本来是想问她如今在甚么地方以及究竟发生了一些甚么意外的,可是我才“喂”了一声,她就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白素做事,很少这样匆忙,我只好等地再打电话给我。
    等了又等,白素的电话没有来,等到电话铃响,却是祁士域打来的,叫我立刻准备启程,去见马基机长。
    我十分心急,一放下电话,立刻订机票,也替白素订了机票,然后,设法和白素联络。
    我想,白素去探视一个被车撞伤了的远房亲戚。有这样明显的线索,以卫斯理的神通广大,要联络她,轻而易举,太简单了!
    可是,我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先打给一些亲戚,没有人知道谁受了伤,再打电话到各公立医院去查询,受伤的人倒不少,可是名字说出来,全然是陌生的名字,也没有一个像白素那样的人去探访过伤者。
    等到我满头大汗,发现根本无法和白素联络,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必须到机场去报到,我只好留下了录音带,告诉她我的行踪,请她如果赶得及,直接来机场,不然,就赶下一班飞机。
    我知道,只要白素一打电话来,她就可以听到我留下的话。我直赴机场,一直等上了机,仍未见白素。在登机前一分钟,我打电话回家,听到的仍然是自己留下的话,不知道白素究竟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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