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奇谭《鹅鹅鹅》做了哪些改编?【中国奇谭观后感】
2023-01-14 网友提供 作者:~若琰 点击:次
《鹅鹅鹅》改编自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中的短文《鹅笼书生》,再往前可以追溯到佛经故事《外国道人》。
《外国道人 》:既行数十里,树下住食;担人呼共食,云我自有食,不肯出。止住笼中,饮食器物罗列,肴膳丰腆亦办。反呼担人食,未半,语担人:“我欲与妇共食。”即复口吐出一女子,年二十许,衣裳容貌甚美,二人便共食。食欲竟,其夫便卧。妇语担人:“我有外夫,欲来共食;夫觉,君勿道之。”妇便口中吐出一年少丈夫,共食。笼中便有三人,宽急之事,亦复不异。有顷,其夫动,如欲觉,妇便以外夫内口中。夫起,语担人曰:“可去。”即以妇内口中,次及食器物。 《外国道人》故事中道人吐出女子,女子吐出少男子,少男子并没再吐出女子,前者合理,后者则是挑战佛教戒律,这一故事其实是对女子淫邪的批判;《鹅笼书生》对此进行了改编,女子吐出少男子后,少男子又吐出一女子,淡化了佛教针对女性的道德戒律色彩,反映了世人反复无常的社会现实。 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年十七八,卧路侧,云脚痛,求寄鹅笼中。彦以为戏言,书生便入笼,笼亦不更广,书生亦不更小。宛然与双鹅并坐,鹅亦不惊。彦笼而去,都不觉重。前行息树下,书生乃出笼谓彦曰:“欲为君薄设。”彦曰:“善。”乃口中吐出一铜奁子,奁子中具诸肴馔。……酒数行,谓彦曰:“向将一妇人自随。今欲暂邀之。”彦曰:“善。”又于口中吐一女子,年可十五六,衣服绮丽,容貌殊绝,共坐宴。俄而书生醉卧,此女谓彦曰:“虽与书生结妻,而实怀怨,向亦窃得一男子同行,书生既眠,暂唤之,君幸勿言。”彦曰:“善。”女子于口中吐出一男子,年可二十三四,亦颖悟可爱,乃与彦叙寒温。书生卧欲觉,女子口吐一锦行障遮书生,书生乃留女子共卧。男子谓彦曰:“此女虽有情,心亦不尽,向复窃得一女人同行,今欲暂见之,愿君勿泄。”彦曰:“善。”男子又于口中吐一妇人,年可二十许,共酌戏谈甚久,闻书生动声,男子曰:“二人眠已觉。” 因取所吐女人还纳口中,须臾,书生处女乃出,谓彦曰:“书生欲起。”乃吞向男子,独对彦坐。然后书生起谓彦曰:“暂眠遂久,君独坐,当悒悒耶?日又晚,当与君别。” 遂吞其女子,诸器皿悉纳口中,留大铜盘可二尺广,与彦别曰:“无以藉君,与君相忆也。”彦大元中为兰台令史,以盘饷侍中张散;散看其铭题,云是永平三年作。 《鹅鹅鹅》并没有对《鹅笼书生》的剧情进行太大的改编,只是把书生改成了狐妖,并且吃掉了货郎那两只鹅;把肚子里吐出来的人都改成了动物,最后那只鹅化成人形;货郎喜欢上了鹅女,鹅女恳求他带她下山,因为货郎的犹豫美梦破碎。 从整体上来看,这样的改编突出了“幻”的色彩。故事从货郎上山开始,这里是他失踪的地方,从“失踪”起,故事就开始蒙上了似真似幻的感觉,之后各种恐怖色彩的运用,包括把书生画成狐妖,把肚子里的人画成动物,结局耳环化为烟尘,变成飞过群山的白鹅,都加强了这种感觉,使这座山成为“幻境”。 但这种“幻境”又并不完全是幻境,它也有可能是真实的。导演是在描画现实的基础上,发挥了自己独特的想象,突出了“幻”的那部分,使整部作品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但对比来看,《鹅鹅鹅》营造的“幻”更突出更明显,“幻”的成分大于现实的成分;《鹅笼书生》却在现实和虚幻之间找到了一种老练的平衡,体现了六朝时期“以为幽冥虽殊途, 而人鬼乃皆实有”的社会意识, 他们对于灵异之事笃信不疑, 并不以为是妄语。 再来看看改编最大的角色——货郎,这个角色在《鹅笼书生》中只是一个旁观者,并没有直接参与故事的发展,而《鹅鹅鹅》的货郎却直接参与了故事,甚至决定了故事的结局。前者从头到尾只是奇异怪象的见证者,对故事的作用仅仅在于默许了故事的进行,并且在结尾还交代了他后续的发展,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后者不光默许了故事的发展,甚至和最后那位女子有了情感的交流,甚至犹豫要不要带她下山,后来美梦破碎,导演甚至又从耳环捏出了一个新的幻境来弥补这一遗憾,货郎直接参与到了“幻中生幻”的故事当中,并且一定程度上书写了故事的结局。 值得一提的是,通过字幕的设置,观众直接代入了“货郎”这个角色,也就是说导演有意让观众参与这个故事。由此看来,《鹅笼书生》致力于故事的真实性,想让读者像听一件真人真事,而《鹅鹅鹅》则是想要观众进入到“幻境”当中去感受,更看重观众在观影过程中的情感体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