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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双圣庙开始传奇(2)


  真的很上口。
  比如悟空——这是我。
  她自己叫唐僧,所以除了悟空以外,还有八戒和沙僧。剩下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一个我认为是来远足减肥的胖妇叫白骨精,更让我看清了唐僧的恶搞本性。
  白骨精恨恨地看了两眼冒光陶醉在起外号快感中的唐僧一眼,然后居然向我也翻了翻眼睛。关我什么事?虽然我是悟空。
  “出来玩就要放得开。”导游大大咧咧地说,她命令我们就此叫她唐僧或师傅:“我们第一站游览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故乡,所以起这样的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她顺便还把房间给分好了,除了原本就是两人出游外,其它人的分配相当有规律。
  和我同住一间房的家伙高高瘦瘦,大概有188的样子,名唤六耳。他的全称叫六耳猕猴王,师傅说我们住在一起很配。
  六耳是个超级自来熟,他从后座伸手过来,在我肩上重重一拍:“你晚上不打呼吧。”
  我活动了下肩膀,有必要用这么大的手劲吗?
  “不打呼,怎么称呼?”
  “六耳。”
  我回过头,见他笑嘻嘻的一张脸,不由苦笑:“你还真是配合。我叫那多。”
  “那?真是少见的姓。我叫游宏,游泳的游,宏观的宏。”游宏撤回前倾的身子,回靠到椅背上:“不过我觉得六耳这个名字还是挺拽的,只要不把后面三个字带出来。”
  “哦……”我拖长了音:“那就叫你六耳好了。”
  这个时候唐僧开始招呼我们玩屁股游戏。这是个旅游界老掉牙的游戏,一点新意也没有,让每个团员自己说个形容词,一遍说完之后,导游就会说,按照这个格式把形容词加进去,比如先前说的形容词是“红通通”,代入格式后就变成“我的屁股红通通”。
  知道唐僧要玩什么花样的人一定不只我一个,只是大家都想把注意力从牛师傅惊人的驾驶技术中转移出去,所以对她相当配合。
  轮到我的时候,当然不能说“红通通”,因为我是悟空。
  所以我想了想,决定说“八面威风”。
  孙悟空的屁股八面威风!
  几个游戏和一串荤笑话结束的时候,居然就到了顺昌。我看了看表,两小时多一点。唐僧的努力表演和“咻咻咻”左突右窜的中巴车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大家的情绪都有点HIGH.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多,看这个时间就知道大家都吃得很香。牛师傅重新出发前去高老庄和弼马温马场,唐师傅则开始大吹顺昌和孙大圣的渊源。我听着,肚子里和记得的新闻一对照,发现这唐师傅的艺术加工能力还真不赖。
  “靠,这也太玄了吧。”六耳吃完饭上车就一屁股坐到我身边,这时翘着二郎腿。可是中巴的位子空间小,这二郎腿翘得我在一边看都觉着挤得难受。
  “也不完全是瞎吹,是有这个新闻,年初新华社报的,后来各地报纸都有报道。”
  “是嘛,我怎么没看见。”
  “干这行,乱七八糟的新闻看得多。”我笑笑。
  “哟哟哟。”六耳叫起来。坐在他前面的脾酒肚摁下调整座位的塑料杆子,用了几次力,正在奇怪怎么靠背只往后挪了半寸。而六耳叠在上面的右膝盖已经被前面的椅背压到不行了。
  六耳忙把腿放下来:“悠着点儿八戒。”
  脾酒肚被这样明目张胆地把绰号叫出来,只好嘿嘿一笑。
  “你是记者?什么报啊。”
  我从包里摸了张名片给他。
  六耳接了名片,却摸出本通讯本:“帮我把电话地址留这上面吧,名片容易掉。”
  互留了电话地址,六耳重新打量起我的名片:“晨星报?我常看啊,不好意思我无业游民一个,没有名片。你说真有这新闻?还真有悟空?”他眯起眼睛往我身上溜了一圈:“悟空就生在顺昌哈。”
  “小心眯成偷针眼。”我被六眼看得不爽,转开话题:“报上的新闻不能尽信,我觉得这是炒作,这样一炒,顺昌的旅游产业不就起来了吗。”
  六眼竖起左手食指来回地摇:“做记者的怎么能说新闻不可信,你这是砸自己招牌哦。”
  高老庄和弼马温马场离得不远,从一条山道开上去,其实是两个村子。先到的是马料坑,村名叫作“仙场”,传说乃孙大圣当弼马温时集贮马料放牧仙马的地方,搞了几匹批红载绿的“仙马”,也没有宽阔的场地供驰骋,只能做上去收十块钱照相。
  高老庄自然也不是本名,叫土垄村,至今仍有八成的住户姓高,原本还有高家祠堂,文*时被毁,现在只留下基址。两个村子都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参观高老庄的时候,大家一口一个“八戒”,搞得脾酒肚有点狼狈。他的肚子一度小了两圈,我认为是他努力吸气缩腹的结果,后来被叫得自暴自弃,又恢复原状。这些绰号固然让当事人们极度郁闷,却让我们这些宿不相识的游客迅速熟络起来。
  六耳先前在车上虽然装模作样教训我,其实对新闻背后的花样感兴趣地很,这时涎着脸说尽好话,让我透些内幕消息给他听听。市委宣传部的禁令指示几乎天天传达,我随意挑了几个无甚风险的和他说了,这小子大呼小叫,把我越缠越紧。
  一来二去,六耳也把自己的情况和我大致说了,他专业读的是地质,毕业后混了一年不愿意去矿井干,准备去美国继续混。这段时间游山玩水,签证顺利过几个月就要走了。
  晚饭的时候六耳硬逼我喝了三四杯啤酒。我本来几乎不碰酒的,酒力差到不行,六耳出尽法宝,晓我以理动我以情,真要不认识的说不喝就不喝,很熟的也能拉下脸来拒绝,怕就是这种半熟不熟,一副把我当大哥的样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六耳正盯着一张纸,我凑过去一看那上面的四幅图脸就绿了。
  “这谁画给你的?”
  “你呀,昨晚,忘啦?”六耳头也不抬:“这可比葵花宝典还神啊,悟通这密码就能成神吧。”
  这宗“神的密码”给我的挫折感实在太强,原本出来玩就是散心,没想到几杯啤酒下去嘴上就没东西把关,全倒给这小子了。这种事情让一般人知道了,那还不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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