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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俎代谋本军看冷眼 开诚相见清将死愚忠(2)



  藩司劳崇光听说,连摇其头的说道:“回大帅的话,不是司里瞧不起这位乌副都统。他的军功,虽从台湾一案得来,但是此人有勇无谋,且又不熟此地地理,实在不能倚恃。还是责成我们自己的向军门,好得多呢。”

  周天爵一听劳藩台这般说法,忽又大为扫兴,反而更加弄得搔首摸婰,一无主张起来。

  二人计议半天,还是劳崇光定了一个主意,对着周天爵说道:“乌副都统,既已远道而来,断无令他折回之理,只好请大帅速办一个照会给他,教他无用率兵进省,多此周折,准定直赴永安驻札,以压洪秀全之军。我们这里,仍令向军门和张敬修总镇二人,去负军事之责。”

  周天爵不待劳崇光说完。连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周天爵说着即命劳崇光去和全省营务处王道台说知,即照这个计划办理。

  等得向提台接到公事,面子上自然照办,心中却在大不为然。忙将张敬修请至提署,大发牢蚤的说道:“我们这位抚帅,的确不懂军事。既令客军驻扎永安,又将军事之责,放在你我二人头上。试问老兄,此事怎样办法?”

  张敬修听了,也在大摇其首的答道:“军门此话,一丝不错。敌人要想窥伺省垣,当然越不过那个永安地方。乌军既已挡在先头,我们便无用武之地。如果军事胜利,此功究是谁的呢?”

  向提台闭目摇首道:“老兄此话,未免过虑了。只要乌军能够得利,这点功劳事小。我所怕的是,他的队伍,不足以挡洪军,那就误了我们的大事了。”

  张敬修道:“这末我同军门,且望江口进发,只好见机行事再说。”

  向提台听说,立即点齐人马,直向江口进发。谁知一到江口,就接探子报到,说是乌军已被匪方石达开的一支人马,杀得片甲不存。乌副都统且有阵亡之信。向张二人一听此话,连说完了完了。这样一来,愈长敌人之威。连我们的军心,也被这厮摇动了。

  向提台独又皱眉一会,即命探子再探,自己同着张敬修催动人马前进,还想去阻石达开的队伍。

  原来乌兰泰自接周天爵令他驻扎永安的照会之后,因为急于邀功,便限队伍,四天之内,须到江口,误限一小时即斩。他的队伍,奉了主将军令,怎敢怠慢,果于四天之内,到达目的地方。乌兰泰扎下营头,即令协领张奋扬亲去探明军情。及至张奋扬探了回报,乌兰泰始知洪秀全和石达开二人,是分东西两路杀来的。他因曾在台湾见过几仗,倒也并不胆怯,单命张奋扬陈兵以持,不必迎攻。张奋扬奉了将令。自去日夜巡查,以防奸细,前来窥探,以及黑夜偷营等事。

  有一晚上。张奋扬正在巡查的当口,忽见探子来报,说是广西的向提台和张总兵,各率提标人马三千,已经屯在江口后方。张奋扬据报,即去面禀乌兰泰知道。

  乌兰泰听说,不觉咦了一声道:“他们来此作甚?难道还不放心我们不成。”

  张奋扬接口道:“这也是周抚台的小心之处。大人不必去怪他们,只要沐恩打了胜仗,不见得他们好分咱们的功劳的。”

  乌兰泰听说,方才不提此话,单问张奋扬道:“照行军老例,敌人未得城池之先,无不利在速战。怎么洪石两军偏在五十里之外扎了下来?既不进攻,又不退去,究在干些甚么玩艺儿呀?”

  张奋扬想上一想,方才答道:“咱们后方,现有向提台的队伍扎在那儿,此地又没路径让敌军可以抄袭咱们的后方。不过大人有令在先,不准沐恩前去进攻。沐恩正要请示,究竟怎样办法?”

  乌兰泰听了,侧首一想道:“咱们的队伍,都是久经战阵的。不论敌军有无甚么诡计,咱们都不怕。你方才说,敌军没有地方可以绕到咱们的后方,这话原也不错,可是咱们探出一条小路,可以直抄敌军的后方。”

  乌兰泰说到此处,便把他那马褂的右角搴起一看,只见表上的长针,已经走在四点钟上。他忙一面放下右角,一面即吩咐张奋扬道:“你快下去,部署人马,等到二更时分,随咱直趋斜谷,绕到敌军的后方,杀他一个不备瞧瞧。”

  张奋扬微蹙其眉的答道:“大人所说的斜谷,却在敌人的西边,离开他们大营,不到十里。敌军大队到此,断无不找向导之理。沐恩料定敌人必派重兵守在斜谷。”

  乌兰泰听说,顿时大睁其眼,跟着微微一笑道:“你莫急,咱自然先令队伍前去假攻正面。敌军一见咱们已攻正面,对于那条小路便不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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