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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窟又遭凌(6)



  我现在就想……”

  “现在不行!”

  葛啸山一怔道:“那……”

  蓝衫老人冷冷一笑道:“你到底还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狼,是不是?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葛啸山满腔欲火,被蓝衫老人几句话打消得干干净净。

  他默然无语地垂下了头,一脸的失望表情。

  陶氏忽然醒过来,挣开了他的双手,就势猛力地在他脸上掴了一掌。

  这一掌劲猛力足,顿时使得葛啸山顺嘴淌血。

  葛啸山大吼一声,霍地一拳向陶氏脸上擂去。

  这只拳头,却又被蓝衫老人一抬手接住,葛啸山忿忿地收回拳头,把身子背过去,独自个儿地生闷气。

  这时瞎子的马竿儿也松了下来。

  谭贵芝猝然可以行动,长长吸了一口气——

  她无限委屈地扑过去,抱住了母亲身子,母女二人哭成一团。

  “娘——”谭贵芝哭叫着道:“爹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们要受这种报应?我们为什么要受他们欺侮?”

  座上的瞎子嘻嘻一笑,道:“丫头,这个问题不难解答,有一天假使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你去问问你爹,你那爹爹一定会对你有个满意的答复!”

  嘿嘿一笑,他接下去道:“只怕你是不会活着离开这里的了!”

  陶氏噙着满眼的眼泪,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她凄惨地摇摇头,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番极不平常的打击,她预料着自己很可能逃不过这番劫难,势将身殉了。

  改嫁谭雁翎那是势非得已,“梅开二度”对一个并非淫荡的女人来说,一定有她说不出的苦衷……

  她早已自承错了!

  多少个清晨,黄昏,每当她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死去的前夫——

  那时候涓涓的泪水,就会淌流个不停,内心早已是一千个、一万个仟悔了。

  她绝不容许自己第三度地再错下去了,如果这些人真要逼迫自己的话,自己只能选择死。

  “死”——谈何容易?

  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陶氏噙着热泪的眼睛,含糊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儿。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值得她留恋的话,那么眼前的贵芝,就是惟一值得她所留恋的人了。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叹一声,道:“娘没有事,你坐好去吧!”

  破晓前后。

  马车来到了冰河集——车把式慢慢收住缰,让马车完全停下来。

  车门开处,彩莲由车上跳下来,她含着满眼的泪,哭泣着,说道:“太太……小姐……”

  车门“砰”一声又关上,车轮子转动,这辆车可就继续地又向前奔驰而去!

  彩莲哭着追上去,大声叫道:“小姐……小姐……”

  车里的人哪里还能听得见?

  彩莲实在忍不住,就趴在路旁边的柳树上大哭了起来。

  身后又来了一辆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个跛子,伸着长脖子道:“咦!

  那不是彩莲姑娘么?这是怎么啦?”

  彩莲回过身看了一眼,认出对方是家里厨房打下手的刘班。

  刘班一见果然是彩莲,顿时发着怔道:“真是莲姑娘……你不是跟着太太小姐到马场去了么?怎么一大早,一个人在这里哭泣?”

  彩莲抽搐着说道:“你知道……个屁呀!”

  刘班点着头道:“我是不知道,来吧,快上来吧!是要回去不是呀?”

  彩莲哭得直喘气,一跨上车辕,和刘班并排坐在前座上。

  刘班一面策着拉车的骡子,一面打量着彩莲,想问又不敢问。

  远远看见家门在望,彩莲的眼泪更像是落了串儿的珍珠,纷纷滚落下来。

  刘班心里面直犯嘀咕,只是他知道彩莲这个丫头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嘴狠,别是马屁没拍上找一顿骂挨可是划不来。

  彩莲哭了一阵子,又找出大花手绢擦着鼻子。

  骡车来到了侧门口,刘班甩了一声大响鞭,里面的小厮就把门开了。

  彩莲不待骡车驰进去,就先由座儿上跳下来,快步往家里面就跑。

  她一口气跑到了上房,遇见了护院师傅之一的汪大海。

  汪大海正在花架子上面练功夫,看见她就停住手,挺新鲜地道:“那不是彩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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