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刽子手(3)



  公子羽道“没有人能制住他,我最多也只能杀了他。”

  —因为他的人就像是一把刀,钢刀,你可以折断它,却绝不能使它弯曲。

  公子羽道:“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破例杀人。’

  —因为他还有顾忌。他仁义无双的快名,并不是容易得来的,所以他不能杀人,更不能杀傅红雪。

  因为傅红雪并不是个大家都认为该杀的人。公子羽道:“所以我现在只有让他击杀人,杀得越多越好。”

  —让他杀到何时为止?杀到大家都想杀他的时候为止,杀到他疯狂时为止。

  公子羽道:所听以我们现在还可再给他点刺激,让他再多杀些

  他回过头,看着他们“我好I甚至还可以给些人让他杀.”

  顾棋道“我去安排。”

  公子羽道“你准备安排些什么人让他杀?’

  顾棋道“第一个是萧四无。”

  公子羽道“为什么要选中这个人?”

  顾棋道:“因为这人已变了。”

  公子羽道“我想你一定还可以安排些更有趣的人让他杀的。’

  他微笑着,馒慢地接着道现在我已想到最有趣的一个。”

  花香满园。

  公子羽背着双手,倘样在花丛中。他的心情很好,他相信他的属下定可以完

  可是他自己却不杀人的,从来都不杀.

  四

  静夜,夜深。

  傅红雪不能睡。不睡虽然痛苦,睡了更痛苦。

  ——一个人睡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屋里充满了廉价客栈中那种独有的低贱卑俗的臭气眼狰睁地看着碰懈图顿购屋顶,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些不该想的往事。

  ——没有根的浪子们I,你们I的悲哀和痛苦,有谁能了解?

  他守可一个人游魂般在黑暗中游荡。

  有的窗户里还有灯光。

  窗户里的人还在于什么?为什么还不睡?是不是夫妻两个人在欢愉后的疲倦中醒来,正用晚饭时剩下的莱煮泡饭吃?是不是孩子们在半夜醒了,父母们只好燃起灯替他好I换尿布。

  这种生活虽然单调平凡,其中的乐趣,却是傅红雪这种人永远享受不到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的心又开始刺痛。

  他又想喝酒。

  酒虽然不能解除任何痛苦,至少总可以使人暂时忘记。

  前面的暗巷中,有盏昏灯播曳。

  一个疲倦的老人,正在昏灯下默默地喝着闷酒。

  他摆这面摊已有三十五年。每天根早就要开始忙碌,买最便宜的肉骨头熬汤,卤点大家都可以吃得起的下酒莱,从黄昏时就开始摆摊子,直到凌晨。

  这三十五中来,他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动过。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只有夜喝了一点酒之后,他才进入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一个和平美丽的世界,一个绝没有人会吃人的世界。虽然这世界只有在幻想中存在,他却已觉得很不错了。一个人只至还能保留一点幻想,就已很不错了。

  傅红雪到了昏灯下.

  “绘我两斤酒。”

  只要能醉,随便什么酒都无妨。

  面摊旁只有两三张破旧的木桌,他坐下来发现自已并不是唯一的客人,还有个身材很魁伟的大汉本来正在用大碗吃面,大腕喝酒,此刻却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傅红雪。

  他认得这个脸色苍白的“病鬼”,他曾经吃过这病鬼的苦头,在那个头戴茉莉花的女人的小屋里。

  仗着几分酒意,他居然走了过来,随着笑道6想不到你也喜欢喝酒,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喝酒的人,酒量一定不错。”

  傅红雪不理他。

  大汉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佩服你,你看来虽然是个病鬼,其实却是条好汉。”

  傅红雪还是不理他。他脸皮再厚,也不能不走了,谁知傅红雪却忽然道“坐”

  一个人就算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但有时还是会觉得很难忍受,他忽然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他身旁,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好,越极俗无知的人越好,因为这种人不能接触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大汉却喜出望外,立刻坐下来,大声叫酒“再切一条猪尾巴,两个鸭头。”

  他又笑道/只时惜鸭头是早巳被人砍下来的,让我来砍,一定更干净利落。”

  卖面的老人也有了几分酒意,用眼睛横着他,道“你常砍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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