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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鲈鱼踢伤伦公子 投村庄收罗众豪杰(2)



  生之人,胡乱结案乎?严刑之下,何求不得?恳念愚父子薄面,曲赐怜释,

  感激高谊,非止一身受者已也,谨此保释,仰祈俯允,实为公便。治晚生

  姚磷顿首。

  轮尚志拍手大怒道:“原来是姚磷这狗头,仗父之势,主使高天赐二人将吾儿打伤,幸吾将此二人拿住,看他恃势欺压我!难道惧你不成?”越想越气,喝令家人把下书人带到面前,姚德上前叩头。知府把案一拍,大骂道:“你主人好生可恶,暗使人把我公子踢伤陰囊,死活尚在未定,还敢写信来保,明欺本府奈何他不得,问他应得何罪?”令左右乱棍打出,将书丢在地下,姚德拾起,被衙役打出,只得忍着痛奔回庄中。

  见了姚磷哭诉前事,气得姚磷暴跳如雷,一时性起,点齐合家庄丁,共有二百名,暗藏军器,闯入松江府城,到了府署门前,也不见知府,亲自带领三十余名,闯入府署,谁不认是姚公子,急忙闪开。姚磷问道:“高周二位现在何处?”差役只得带他相见,随即同他二人回庄而去。及轮尚志闻报,点齐差役迫来,已经去远。只得回行说道:“姚磷畜生,如此目无王法,待我禀知上宪,再来问你。”随唤打道出门。适本县到来请安,兼问姚磷一事,知府就把此事说知,约他一同去见苏松道台朱良材,设法擒拿。即一同上轿,到了道衙,参见已毕,轮知府将事禀明,求朱大人捉拿姚磷。

  朱道台也吃了一惊,说道:“这还了得,若是点兵围捉,万一有伤官兵,事情就弄大了,而且姚抚台面上也不好看,彼此官官相卫,岂不存些体面,不如用计骗来,将他几个一同拿了,知会他父,始行照办,此为正理、兼且公私交尽。”府县齐道:“大人所见极是,只怕他不肯来。”道台云:“这姚磷并没甚大罪,所不合者,吵闹衙署,着周高二人伤人致命,亦不过以一人致命,谅他必然肯来。”议定,即着妥当家丁拿道宪名帖,往姚家庄请姚公子明午到行赴席,兼议妥事。姚磷自恃血气之勇,全无畏惧,公然坐轿进城,竟人道署,当下见道宪府俱在座中,即上前见礼,各官因他父亲,也只得以礼相待。

  茶罢,一同入席,饮至中巡,朱道台开言道:“昨闻贤侄到府署中,抢回周日清、高天赐二人,其事是否?这二人因踢伤轮昌贤侄,死活未定,所以本府将他暂收,以候伤愈再行公办,贤侄知法犯法,如此行强,若本府通详上宪请旨办理,就连令尊大人也有不便之处。本府念彼此世交,不忍不力为调护。务将此二人交出,自有公论,若仍恃勇不交,本府亦难曲徇私情矣。”姚磷拱手道:“承大人见教,敢不遵命。只是高周二人,自到舍下将近一月,每日不离晚生左右,从何打伤轮公子?讵于十五夜进城看灯,竟为轮府人错认拿住,斯时晚生也曾代禀轮公,力为申明,不料轮公偏信家人胡指,急于为子报仇,不容分说,将晚生家人姚德乱棍打出,故晚生气愤不过,亲至行中带回高周二人,如果确有凭据,自当即刻交出,若无确实见证,只听下人一面之词,决难从命。”轮尚志闻言气倒,禀上道宪。道台见姚磷再三不允,也就变脸,命将姚磷拘禁。随委知县王云到姚家庄捉高周二人一同候审,叮嘱不可乱动姚府物件,以存体面。姚磷自知中计,只可耐着性子,再作道理。

  再说本县王太爷,即到姚家庄,下轿步入中堂,令人请贾氏姚太君出来,把上项事说知。说这事本与公子无涉,不过暂行留着,只要交出高周二人便无他得。天子在内听得,怕累及姚家,即同日清挺身而出,别了太君,跟随了去。太君吓得心惊肉跳,挂念儿子。立请亲家王太公入城打探消息。王太公也十分着急,忙奔入城,花些银子,走入县中,见了女婿并高周二人,商议脱身之计。姚磷托他到海波庄上告知好友崔子相。太公回去向老太君说知,并且安慰女儿一番,即日起程向海波庄而来。

  再说这崔子相,世居海波庄,乃是水陆响马头领,家中极为富厚,专打抱不平,交结英雄好汉,生得相貌堂堂,身高六尺,学就武艺,件件皆通。手下一班兄弟,俱是多谋多智、武艺高强,并无打家劫舍、为害百姓等事。若知有赃官污吏与走私大贾,决乎不肯容情,必欲得之而甘心。且保护附近一带村庄店铺,田地墟场,坐享太平,并无别处盗贼敢来相犯,所以各居民自愿私送粮米与他,文武官见其如此正道,亦不来查问。姚磷自小与伊同师,结为生死之交,彼此义气相投,肝胆相照,遇有患难,互相救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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