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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后惊见旧香火 僧斋内狠斗假头陀(2)



  “哦,是这样。你可要多加小心哪!”

  穆子煦尚未答话,院内传来一声长长的佛号:“阿弥陀佛!”随着这佛号,进来一位老和尚,合手施礼:“慢待二位施主,让你们久等了。”

  二人连忙起身还礼,穆子煦说:“打扰大师父。信民李日升,自长春万里赶来。只因家母于今年年初,身患重病,在佛爷面前许下大愿,将全家几十年的积蓄,奉献于示期坐化的性明法师座前,以求佛祖保佑。请大和尚开一方便之门,容我叔嫂当面拜见性明法师,以偿家母和全家的心愿。”说完,把那张银票双手呈上。

  那和尚接过银票,看也不看地放在桌上:“二位施主,刚才小徒已对我说过了。令堂大人派你不远万里而来,虔诚之心,可敬可佩。性明法师自幼皈依我佛,勘透三乘妙义,扫清明镜尘埃,透悟我佛法之真谛,传下法旨,定于明年五月二十五日亥时坐化本寺。到时候普天下善男信女,皆可前来罗拜行礼,瞻仰活佛风彩。只是,此刻他正在面壁禅修,却不便打扰。敬请二位海涵。”

  穆子煦一听这话愣了:“哎,不是说三天之后,性明法师就要圆寂吗?”

  “哦——居士搞错了,三天之后坐化的,不是性明,乃是小徒性泯。”

  性明、性泯,发声相近,这老和尚分明利用这两个字的谐音,在耍花招。穆子煦心中惊异的是,明年的五月二十五日,正是康熙皇上巡视南京的日子,这个重要的消息,是从哪走露出来的呢?史鉴梅也根本不相信老和尚的胡说。心里想,好嘛,你的徒弟都修成正果,示期坐化,要成佛成仙了,你这当师父的怎么还赖着不死呢!她忽然想起穆子煦要住在这里的话,便开言说道:“师父,我兄弟这趟来得不易呀!过两天,我还要去扬州找他大哥,赶回去侍候老母。兄弟既然来了,就让他在寺里住一段吧。一来可以每日参佛礼拜,二来,有机会时见一见性明活佛,替母亲还了心愿。请大和尚慈悲。”

  老和尚沉吟思索了好大一会儿,又看了看桌上的银票,才勉勉强强地说:“嗯——好吧。就委屈这位施主暂且住在本寺兰若院内,斋饭,本寺自有供应,但你也要循规蹈距,不可犯了寺规。”

  穆子煦连忙起身相谢,老和尚叫了声“阿弥陀佛”,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了。二人只好告辞退了出来。

  兰若院是一排僧房,住了不少的小和尚。穆子煦来到这里,胡乱用了一点斋饭,倒头便睡。几天的旅途奔波,昨天与魏东亭又彻夜密谈,他实在是困了,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了。院外秋虫卿卿,松涛阵阵,暮鼓之声传来,更增加了这寺院的神秘恐怖之感。突然,门一响,又进来一个人,穆子煦假装睡着,偷偷地瞟了一眼,啊!原来是今早上在城门口卖艺的那个于一士!穆子煦心中怦然一动:好嘛,原来你小子也是个贼种。看来,是仗着身上的功夫来监视我的了。

  一连三天,于一士都是早出晚归,上街卖艺。穆子煦也不和他多谈什么。第三天,穆子煦白天睡足了觉,养足了精神,单等晚上行事。将近半夜,听见对面床上于一士鼾声如雷,便悄悄地揣了匕首起身。谁知,刚一坐起,那于一士却立刻醒了:“你要干什么!”

  “啊!哦——我出去方便一下。”

  穆子煦话刚出口,那于一士已经逼到床前,阴森森地喝问:“老实交代,你是干什么的?”

  “哎,老于,你睡糊涂了吧,我是香客呀!”

  “香客?哼,香客可不会干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事。告诉你,我打听过了,南京、扬州,根本就没有你的亲人。快说,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好乖巧啊,那天一出庙门就找不见她了!”

  听他这么一说,穆子煦倒放心了,起码鉴梅没出事,贼人也不知道鉴梅和自己的真实身份。便也笑着说:“好了,好了,老于,别开玩笑了……”一边却在黑暗中拔出了匕首,突然出招,直向于一士胸前刺去。

  于一士忽的向后一倒,躲过了这一招,随手打出两枚钢镖。穆子煦没料到于一士竟有如此身手,也连忙伏身躲过。刚一抬头,却见一条黑线直扑而来,一个猝不及防,手中匕首已被打落在地。那黑线一抖,转过圈来,竟将自己的身子也缠住了。穆子煦这才悟出,原来于一士用的是一条软鞭,可是,此时已经被他缠住,后悔也来不及了。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身形一晃早已来到面前。黑影中,穆子煦看清了,原来是前天街头上碰见的那位吃狗肉的道士!只听那道士嘿嘿一笑:“于一士,你能耐不小啊,还会捆人。我清风道士今天算开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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