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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高人(2)



    徐子陵虽为之啼笑皆非,亦想到身体的气味可能与《长生诀》有关,道怫两家的养生功均能令人返老还童,了空是最现成的好例子。

    忽然记起郑石如,忙侧耳倾听。

    清秀缓缓站起来,来到放置古筝的长几处面窗坐下;举起纤手拨桃筝弦,发出流水淙淙般的连申脆响,垂首轻轻道:"希白今晚是否会来?"

    寇仲掠进村口,立时头皮发麻。

    首先入目是一对脚挂在其中一屋的窗外,其他部份则垂进屋内去。

    另一人则仰躺路上,死不闭眼,脸上残留著临死前的恐慌。最奇怪此人身上不见任何明显伤痕,只是口鼻渗出些许血丝,手上仍紧握刀子。

    瞧两人的黑衣劲服,该是崔纪秀的手下无疑。

    尸身前方有脚印往西方延展开去,旁边则是凌乱的足印痕。

    寇仲脑海中重组刚发生的情况,应是崔纪秀等一行七八人,逃进村内时被人追上,崔纪秀等回身应战,却给来人一举杀掉二人,这来人还故意任被打怕了的崔纪秀等人有时间逃走,过程古怪至极点。

    寇仲迅速移前,十多步外再发现一条尸身,竟仰躺在一间茅屋顶处,上身陷进快要坍塌的茅草内,情景诡异可怖。

    连寇仲这么胆大包天,都寒气宜冒,循著其中一组足印追去,转进村旁一片被废弃的荒田去,再见两具伏尸,都是全无表面伤痕,寇仲欲作较详细的检视时,东南方半里许处,传来一下激烈的金铁交呜声。

    寇仲无暇再理这些人因何丧命,全速赶往声音传来之处。

    徐子陵把心神从郑石如那边暂收回来,不忍骗这大胆热情的美女,对他来说无论是大家闺秀又或青楼姑娘,都应受到尊重。遂坦然道:"照我看侯兄今晚是不会来的。"只是那不知是上截还是下截的《不死印卷》,便够侯希白头痛,那还有闲心闲情到这里寻风弄月。

    "叮叮咚咚"!

    清秀弹出一段筝音,每个音符迅快的跳跃,就似在最深黑的荒原燃起一枝接一枝的火把,在奇诡难明的寂寞中隐见潺潺流动的生机和希望。

    筝音倏止。

    清秀幽幽叹道:"这是希白谱的筝曲,离开成都这么久啦!回来后总不来见人家,告诉他,清秀挂得他很苦哩!"

    言罢黯然离开。

    徐子陵在她掩上房门后,心头仍像被块重石压著。清秀对侯希白的憧憬最终只会变为失望,不过有梦想和追求总比没有好。

    以前在扬州一切都简单得多,就只是如何脱离言老大的魔爪去追求一种能为自己作主的生活方式。现在表面似乎得到了,但肩上的担子却只有增加没有减少。"过去"本身已是最沉重的包袱。想起师妃暄,又想起石青漩,她们同样令他感到困惑。

    忍不住举杯一饮而尽。

    足音再起,房门"砰"一声打开,一团彩云挟著香风卷进房来,现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徐子陵定睛一看,立感大大不妙。

    寇仲从脚开始,仰首望往崔纪秀再无半点生机的脸容,脊椎间寒浸浸的。

    崔纪秀的长剑断作两截,弃在草地上,人却给挂在树丫处,像先前的手下般,浑身不见伤痕。

    寇仲虽不清楚崔纪秀有多高明,但他的身法该可臻高手之列,否则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逃到这里来,且至少比手下挡格得对方一招。

    寇仲目睹眼前的事实,才深切体会甚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人下手的时间更似含深意,就是在他即将追上敌人的一刻,先一步把四散的敌人逐一干掉,其狠辣迅速,寇仲自问办不到。

    崔纪秀的佩剑是被这可怕的高手以利器硬生劈断,利器虽及体而止,但发出的无形气劲却宜侵敌体,震断崔纪秀的心脉。如此武功,确是骇人听闻。

    寇仲摇摇头,暗呼厉害,这才离去。

    来人正是川帮大当家范卓的美丽女儿范采琪,身上的彩服劲装益发衬得她像开屏的孔雀,脚踏小蛮靴,那晚的腰鼓被马刀代替,来到头皮发麻的徐子陵前方,一手叉腰,青春焕发的俏脸却是笑容可掬,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道:"原来是前晚丧父,今晚便来散花楼鬼混的姓弓家伙,侯希白那言而无信的骗徒滚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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