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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逃亡急 投仇忆旧悲(2)



  江浪一面挫脚上链子,一商道:“姑娘是从哪里来的,这些好汉又是些什么人?”

  夏侯芬一笑道:“我们是由阿巴噶左翼旗来的,远得很呢!”

  江浪喃喃道:“阿巴噶左翼旗?”

  夏侯芬道:“金沙郡你可听说过?”

  “金沙……郡?”他显然是吃了一惊,“你是说金沙王褚……”夏侯芬一笑道:

  “对了,金沙王就是我义父!”

  “啊……”江浪呆了一下。

  “怎么,你认识我义父?”

  “不,”江浪苦笑了一下道,“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罢了!”

  他说完,又垂下头来,继续铿着锁链。

  夏侯芬一笑,道:“他倒很想见见你呢!”

  “见我?”江浪冷笑了一下。

  他实在不愿意让夏侯芬看出自己脸上的不自然,遂低下头继续锉着。

  “自从上次你和裘兄救了我,他就对你们心怀感激,就派人到处找你们,可一直找不着!”

  “他找我们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夏侯芬微笑着道:“当然是想谢谢你们啦!”

  江浪只觉得心头热血沸腾,一声不哼,只把闷积在内心的无边怒火发泄在那把小钢锉上,用力地锉着。

  新仇未消,又兴起了旧仇千缕!

  如果仅仅就“仇恨”二字来说,目前的铁崇琦不过是加诸江浪、裘方的刻骨仇恨,而“独眼金睛”褚天戈却是加诸在他们父母叔伯,以及由内陆转迁来的全体族人身上的血海深仇。两相比较之下,后者令自己深恶痛绝的分量显然较前者重得多。

  对于夏侯芬目前的身世,他已由那两粒金珠猜测到,她可能与褚天戈有什么关联,这一点,现在已得到了证实。

  他们之间竟是父女关系——昔日那个“金沙郡”杀人魔褚天戈,竟是她的义父!

  多少个年月,多少个日子,他与裘方都在哀告着上苍,祈求着有一天,能够手刃此人,以告慰死去的父母,以及全体族人。

  所以,他二人为此苦练绝技,痛下决心。然而对手褚天戈实在太强了,不要说他本人一身武功了得,就是手底下那一伙子人,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他与裘方虽曾数度出手,却未能手诛元凶。这件事江浪一直怀恨在心,现在他乍然听见了对方的消息,自然内心有说不出的激动:

  所幸,他不是一个遇事冲动的人。

  是以,这件事在他脑子里一再推敲之后,他决定将计就计,不再把仇恨现在脸上。

  他忽然发觉到,这是一条与仇人接近的最好途径。他脸上的一番怒容,顷刻间消失了。

  “我义父听说你们两个武功很好,很想见见你们,而且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不知你是否愿意?”

  江浪一笑道:“久闻你义父的大名,他手底下猛将如云,怎么能在乎我这个人?”

  夏侯芬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不答应?”

  江浪已经锉开了一只脚链,抬头道:“我答应!”

  夏侯芬脸上顿时一喜,道:“真的?”

  “承蒙褚大王看得起我!”江浪微微一笑,“我岂能不识抬举。”

  夏侯芬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江浪道:“不过,你那义父要给我一份什么差事,我是否能够胜任还不知道呢!”

  夏侯芬一笑道:“还会有什么干不了的?不过是‘武教头’职位罢了!”

  “武教头?”

  “就是武术教师!”夏侯芬说道,“我义父最看重这个职位,目前我们金沙郡一共有十位武术教师,可是,真正使他老人家满意的,只有两个人!”

  江浪心中一动,老实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细节。

  “你们为什么要聘请武术教师?”

  “当然是教授人们武功!”

  “为什么要教他们武功?”

  “这……”夏侯芬一笑道,“你问得多滑稽!”

  “不滑稽!””江浪一面说,一面继续锉着链子,他尽量作出一种旁观者的样子。

  “你们要人们会武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抵御外侮,还是抵御官兵?”

  江浪的话,倒把夏侯芬问得怔住了,一时难以作答。

  江浪笑了一下,又道:

  “要说抵御外侮,据我所知,尊老大爷如今声威远震,昔日沙漠里的一些强汉豪客,不是望风披靡,即已俯首称臣,金沙郡方圆数百里早是老太爷的天下,那么他又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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