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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书生磊落识云娘 灵青猴至诚拜师尊(2)



  李雨良一边弯腰拽起那个毛头小子,一边转脸对“擀面杖”说道:“他是个孩子,你,你怎么下手死打,出了人命怎么办?”街上的人们原来只站成一圈,远远地看打架,此时见有人出来抱不平,围上来的更多了。伍次友好容易才挤到眼前,把孩子拉到自己眼前,笑着劝那“擀面杖”:“他能吃你多少东西,就打得这样?杀人不过头落地,也不能太过份嘛!”正说话间,不防怀中那小子,身子一溜滑了出去,一纵身用头猛抵在“擀面杖”肚皮上,竟把他撞了个仰面朝天。毛头小子嘴里嚼着油饼“呸”的一口又唾了“擀面杖”一身,口中骂道:“你小爷青猴儿是打不死的,青猴儿活着一天,你老郑就甭想在这里安生了!”

  “擀面杖”大怒,一翻身起来,举起那根通火棍便往青猴儿身上砸去,青猴儿大叫一声,一个嘴啃泥趴在地下,起来时满脸是血却跳着脚大哭大骂。“黄老四,你小子打吧。打不死我就是你的爷,打死了,我是你掌柜郑春明的爷。”他脏的、粗的、荤的、素的一齐往外端,引得周围的人一阵阵哄笑。

  “擀面杖”冷笑一声拾着铁棍又打了过来,却被李雨良一把拉住:“住手,你不能再打了!”

  “凭什么不能?打死这个顽皮畜牲,只当打死一条狗!”说着便抽火棍,哪知道挣了两挣,铁火棍像在雨良手里生了根一样,再也拽不动,登时脸涨得通红。

  李雨良冷冷他说:“我说你不能打,你就不能打!我就不信他连狗都不如。你能有多贵重,你不就是个下三赖的跑堂伙计吗?”说着顺手一送,黄老四踉踉跄跄退了五六步才站稳。

  “嗬!安庆府今儿出了怪事!”随着这喊声,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带着四个伙计闯了进来,觑眼儿瞧着雨良骂黄老四道:“你真是吃才吗?这么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来!把青猴子绑在店后,晚间回禀了郑香主,再作发落!”

  雨良上前一步,冷笑着说:“看来这安庆府也是你家开的店了?”说着便要动手。

  伍次友不想惹事,在后边拉了一把雨良说:“唉,兄弟,何必呢!”说着便问黄老四:“这孩子吃了你的饼,钱我来付,该多少?”

  黄老四原来倒是怯了。现在来了帮手,又硬气起来,眼瞧着李雨良梗着脖子道:“一天一张饼,三年——十两!”

  青猴儿大吼一声“你胡说!”双脚一蹦又要窜出去,却被雨良一把按住了。

  伍次友眼见这群人一心生事,怕雨良和青猴儿吃了大亏,从腰里取出两块五两的银子朝地下一丢,一手扯了青猴儿一手扯了李雨良道:“十两就十两。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李雨良沉吟一下,看着伍次友笑道:“好好好,听大哥的,犯不着与他们生气,咱们走吧!”

  第二日清晨天刚放亮,伍次友便起身踱到雨良房中来,见外间青猴儿睡得沉沉的,便隔帘叫雨良“起来吧,我们今日该上路了。”叫了两声,不见雨良答应,正要出去,却见雨良从外头进来,笑道:“上路?到哪儿去?”伍次友道:“衮州府嘛,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

  “大哥,再耽误一天吧,小弟昨天不防叫人家扫了一棍子,今天我的胳膊疼得很,要瞧瞧郎中。”伍次友心实,没看出是雨良在捣鬼。心中暗想:“哟,昨天,我怎么没看见兄弟吃亏了呢?啊,我就粗通医道。你们俩在店里歇着,我去给你抓药,不用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李雨良用手抚着右臂,显得有些痛不可忍,吸着冷气道,“那就偏劳大哥了。”

  伍次友刚出店门,雨良便推青猴儿:“起来!快!”

  青猴儿揉着眼坐起身来。迷迷糊糊说道:“天还早呢!”“没出息的野猴子!昨天的打白挨了?跟我走!”青猴儿一骨碌爬起来,穿上伍次友给他新置的衣裳,用胳膊肘将裤子向上一提,抹了一把脸道:“对!还闹他们去!”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店门。

  昨天,在街上毒打青猴子的那个黄老四,是郑老板手下的一个跑堂伙计。原来,前几天,这里的钟三郎教在山陕会馆前面举行为期三天的庙会,他们这个饭馆在庙会上搭了临时的饭棚。今天,会期已完,正在拆棚。几个伙计已经分头向城里运送东西,只有黄老四一个人在支应着门市。他忽然看见两位客人一前一后来到店门前,连忙笑着让客:“哎!二位客爷来了。好好好,里面——”那个“请”字还没有出口,他就愣在那里了,原来。这两位客人,一个是老冤家青猴子,一个是昨天打抱不平的年轻后生。可是,昨天是仇家,今天是主顾,他又不敢不招待,哼啼了几声,接着说:“请,请,里面有请。二位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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