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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逢贵客 绝艺创娇娃(4)



  一会的工夫,跑堂的就送上了酒菜,两个人吃喝一饱,临了江浪取出了一片金子待付酒帐时,跑堂的才说老板关照,一切开销的钱早已付过了。

  两个人随着这名伙计来了后面客房。

  只见房间也是异常的讲究,床上铺着凉席,小伙计把温水打好了,侍候着两个人洗了脸。

  这时,有一位管事的帐房先生,带领着一个绸缎庄的伙计,拿着样本、皮尺、来为二人量衣服尺寸。

  江浪虽是满心的不愿意,只是那位帐房先生执意要量,也只好一人裁了两套长衫、两套夏布短衣衫,还做了两双鞋。

  泡了半天,绸缎庄子的人才走了。

  天已经很晚了,关上门,却仍可以听到院里传来的丝竹卖唱之声!

  裘方很惬意地躺在床上,道:“看来我们兄弟是交上好运了,平白地遇见了贵人!”

  江浪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他也实在被弄糊涂了。那个姓铁的到底是何许人?何以对他们如此青眼相待?

  江浪、裘方原本想歇上一夜就走,可是那个姓文的店东,分明说那位铁先生留了话,要他们在店里候他数日。

  看起来这姓铁的,好似有什么事要与他们商量?倘若果真如此,倒是不得不等他了。

  江浪心里这么一想,越觉得那个姓铁的盛情可感。他既降尊纡贵,有心结交,岂能不识抬举?果真能有为其效力之处,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以图报答之!

  心里想着,却见隔床的裘方已经响起了鼾声。

  这番遭遇发展过于离奇,简直近乎于荒诞:那个姓铁的原是被打劫的受害人,非但不记前仇,反过来却如此恩待劫匪,岂非天下奇闻!

  当然,由另一方来看,如果那个姓铁的,果真是独具慧眼,看中二人一身杰出武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于是存心结纳……

  果真姓铁的有一番奇情异趣,对于陌路侠士加以援手,却又未必不在情理中。

  江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寻思着面临的一切,内心真是左右不定。

  隔着轩窗看出去,“迎宾阁”好大的气派!

  夜月之下,但见一幢幢的楼影,衬托在杨柳如丝的奇妙景致里。

  月光闪耀着绿琉璃瓦面,泛出了点点星光……

  如此深夜,竟然还有袅袅的笛音,随着夜风飘散过来,传入异乡游子如江浪者的耳中,却是有一番哀怨情绪!

  那一年,中原冀、鲁大旱成灾,江、裘二姓居民数千户披荆斩棘,逃难到察哈尔,在“上都”一带垦荒定居;不意在秋收前,遭了外贼股匪之患。

  为首悍匪褚天戈,是一个汉人,施一支独脚铜人,神威不可一世。其人天生异禀,前额正中,早年为箭所伤。深入脑骨,愈后成一疤痕。褚天戈以此标榜,涂之以金色,号称为“独眼金睛”。

  这个人手下聚集着大批悍匪,满、蒙、回、藏各族人都有。为数当在两百之众,人人擅武,各骑骏马,来去如风,纵横热察边地,打家劫舍,无恶不为!人们畏如蛇蝎,因其惯以出入沙漠,大本营设在沙漠内一大湖附近,人皆以“金沙坞”称之。

  那群来自内陆的灾民,满以为在此可安家立业,哪里想到,逃过了天灾,却躲不过人祸!

  秋收后起风的一个日子,“独眼金睛”褚天戈,率领着大群悍匪,光临了这一块新生地,烧、杀、好、掳……

  可怜这等百姓方庆新生之来临,却又逢到了这一群要命阎王!

  生命,财产荡然无存。

  剩下来的是烧焦了的房舍、田陌,以及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江浪。裘方就是这群不幸孩子里的两个。

  两个人在亲人尽丧、家园荡然的痛苦遭遇里,同病相怜,本命相依。

  风里来,雨里去,赤着脚,滥着衣!

  那种境况,及今思之,犹不禁酸心不已。

  若非是大漠里那位好心人焦先生的收留,前途真是不堪设相他们对焦先生的来龙去脉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沙漠里来去如飞、独行独往的奇人!

  他自称是江南人氏,却总喜在北国大地逗留,察哈尔只是他萍踪的一个逗留站而已。

  在那里,他收留了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传以武艺。

  这些日子里,江浪、裘方也是很痛苦的。

  焦先生常常经年不回来,留给他们的是大堆的功课,包括文学、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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