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载记·第九章(2)
时间:2022-11-14 作者:房玄龄 点击:次
帝又遣使进皝为征北大将军、幽州牧,领平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增邑万户, 持节、都督、单于、公如故。 皝前军帅慕容评败季龙将石成等于辽西,斩其将呼延晃、张支,掠千余户以归。 段辽谋叛,皝诛之。 季龙又使石成入攻凡城,不克,进陷广城。皝虽称燕王,未有朝命,乃遣其长 史刘祥献捷京师,兼言权假之意,并请大举讨平中原。又闻庾亮薨,弟冰、翼继为 将相,乃表曰: 臣究观前代昏明之主,若能亲贤并建,则功致升平;若亲党后族,必有倾辱之 祸。是以周之申伯号称贤舅,以其身籓于外,不握朝权。降及秦昭,足为令主,委 信二舅,几至乱国。逮于汉武,推重田蚡,万机之要,无不决之。及蚡死后,切齿 追恨。成帝暗弱,不能自立,内惑艳妻,外恣五舅,卒令王莽坐取帝位。每览斯事, 孰不痛惋!设使舅氏贤若穰侯、王凤,则但闻有二臣,不闻有二主。若其不才,则 有窦宪、梁冀之祸。凡此成败,亦既然矣。苟能易轨,可无覆坠。 陛下命世天挺,当隆晋道,而遭国多难,殷忧备婴,追述往事,至今楚灼。迹 其所由,实因故司空亮居元舅之尊,势业之重,执政裁下,轻侮边将,故令苏峻、 祖约不胜其忿,遂致败国。至今太后发愤,一旦升遐。若社稷不灵,人神无助,豺 狼之心当可极邪!前事不忘,后事之表,而中书监、左将军冰等内执枢机,外拥上 将,昆弟并列,人臣莫畴。陛下深敦渭阳,冰等自宜引领。臣常谓世主若欲崇显舅 氏,何不封以籓国,丰其禄赐,限其势利,使上无偏优,下无私论。如此,荣辱何 从而生!噂沓何辞而起!往者惟亮一人,宿有名望,尚致世变,况今居之者素无 闻焉!且人情易惑,难以户告,纵今陛下无私于彼,天下之人谁谓不私乎! 臣与冰等名位殊班,出处悬邈,又国之戚昵,理应降悦,以适事会。臣独矫抗 此言者,上为陛下,退为冰计,疾苟容之臣,坐鉴得失。颠而不扶,焉用彼相!昔 徐福陈霍氏之戒,宣帝不从,至令忠臣更为逆族,良由察之不审,防之无渐。臣今 所陈,可谓防渐矣。但恐陛下不明臣之忠,不用臣之计,事过之日,更处焦烂之后 耳。昔王章、刘向每上封事,未尝不指斥王氏,故令二子或死或刑。谷永、张禹依 违不对,故容身苟免,取讥于世。臣被发殊俗,位为上将,夙夜惟忧,罔知所报, 惟当外殄寇仇,内尽忠规,陈力输诚,以答国恩。臣若不言,谁当言者! 又与冰书曰: 君以椒房之亲,舅氏之昵,总据枢机,出内王命,兼拥列将州司之位,昆弟网 罗,显布畿甸。自秦、汉以来,隆赫之极,岂有若此者乎!以吾观之,若功就事举, 必享申伯之名;如或不立,将不免梁窦之迹矣。 每睹史传,未尝不宠恣母族,使执权乱朝,先有殊世之荣,寻有负乘之累,所 谓爱之适足以为害。吾常忿历代之主,不尽防萌终宠之术,何不业以一土之封,令 籓国相承,如周之齐、陈?如此则永保南面之尊,复何黜辱之忧乎!窦武、何进好 善虚己。贤士归心,虽为阉竖所危,天下嗟痛,犹有能履以不骄,图国亡身故也。 方今四海有倒悬之急,中夏逋僭逆之寇,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宁得 安枕逍遥,雅谈卒岁邪!吾虽寡德,过蒙先帝列将之授,以数郡之人,尚欲并吞强 虏,是以自顷迄今,交锋接刃,一时务农,三时用武,而犹师徒不顿,仓有余粟, 敌人日畏,我境日广,况乃王者之威,堂堂之势,岂可同年而语哉! 冰见表及书甚惧,以其绝远,非所能制,遂与何充等奏听皝称燕王。 其年皝伐高句丽,王钊乞盟而还。明年,钊遣其世子朝于皝。 初,段辽之败也,建威翰奔于宇文归,自以威名夙振,终不保全,乃阳狂恣酒, 被发歌呼。归信而不禁,故得周游自任,至于山川形便,攻战要路,莫不练之。皝 遣商人王车阴使察翰,翰见车无言,抚膺而已。车还以白,皝曰:“翰欲来也。” 乃遣车遗翰弓矢,翰乃窃归骏马,携其二子而还。 皝将图石氏,从容谓诸将曰:“石季龙自以安乐诸城守防严重,城之南北必不 设备,今若诡路出其不意,冀之北土尽可破也。”于是率骑二万出蠮螉塞,长驱至 于蓟城,进渡武遂津,入于高阳,所过焚烧积聚,掠徙幽、冀三万余户。 使阳裕、唐柱等筑龙城,构宫庙,改柳城为龙城县。于是成帝使兼大鸿胪郭希 持节拜皝侍中、大都督河北诸军事、大将军、燕王,其余官皆如故。封诸功臣百余 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