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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小镇的故事(第五节)(8)



    义三的房间里有女人在,自己为什么就要跑呢。房子为自己没有再去表示谢意感到十分的不安,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坏事情。尽管如此,她仍然远离义三,不敢接近他。

    房子的自卑心理十分强烈。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而且什么都不会。在那间破烂的小屋里的悲惨生活使房子心胸变得狭窄了。

    到不可思议的街镇去

    在寺院里,房子独自一人默默地听着长久不住的念经声。她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当她听到和尚念到母亲或弟弟的俗名、戒名时,一股悲戚、孤寂之情便涌上心头。她用手帕阻住向外流淌的泪水。

    房子来寺院之前,觉得一个人来安置骨灰是件十分丢人的事情。但是,寺院的和尚们却觉得并没什么不妥。

    走出寺院,房子来到新宿车站,换乘上开往立川的中央线。她准备去福生这座街镇看看。邻居姐妹搬到那里时,曾给房子画了一张地图。她现在所凭借的也正是这张地图。

    在立川,她又买了张车票,来到青梅线的站台上。在等待电车的到来时,房子产生一种要出远门的感觉。

    房子眼前是一块大木牌。上面画着“奥多摩山岳地区”的向导图。

    从图上看,福生站离立川有七站。

    电车都是三节车厢。每趟电车上都坐着四五个美国人。有一个和房子年龄相仿的女孩吸引住了房子。这个女孩穿着件十分刺眼的西装,梳着个叫做“布得尔”的短发。房子知道“布得尔”是一种狗的名字。

    在福生下车时,冬天傍晚的阳光已经失去了热量,变得昏暗起来。

    秩父、多摩的群山披挂着银装,环绕在街镇的四周。

    房子打开那张地图,出了车站向右手走去。走过道口,又拐向了左旁。虽然一下子就找到了清水医院这个线索,但是房子心里仍有些打鼓,便向过路的行人打听了一下。

    田地的土冰得硬邦邦的,散发着寒气。里面正在建着房屋。伸子和加奈子借住的花匠的小房子也在这田地之中。

    伸子拉开纸门出来迎接房子时,房子立时惊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不过短短的十天,伸子和加奈子的变化真让房子吃惊。两个人都穿着蓝色的裤子,橘黄色的毛衣。颈部白得发光,眉毛的形状也改变了。也许是因为眉毛的形状的改变,她们的眼睛都显得深凹明亮。加奈子过长的鼻子也变得漂亮了。鲜红的唇部里露出了她那洁白的牙齿。手上那染成了粉红色的指甲也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那刺眼的装束和化妆使房子不敢正眼去看她们。

    加奈子站在姐姐后面,亲切地说:

    “喝,真是稀客。快上屋里来。够远的吧,没想到吧。冷吧?”

    加奈子仍然是那种男孩子讲话的口气。她那和姐姐同样宽宽的额头上直垂着刘海儿,脸上一副使人过目不忘的表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行吗?”

    房子畏畏缩缩地走进屋里,这才发现两姐妹像是刚刚洗完澡。陈旧的榻榻米上摆着红色的铝制浴盆。盆上搭着粉红色的毛巾。盆里的水还没有倒掉。朱红色的梳妆镜前摆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化妆瓶子。

    房子所熟悉的只有那条脚炉上的被子了。

    “新年好。去年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今天我正好休息,就想来看看你们。”

    房子刚说完,伸子就快人快语地说道:

    “过年好。添麻烦也是互相的嘛。刚才我和加奈子还说到你呢,说小房子现在多孤单啊。你真是什么时候都那么漂亮。看你那双眼睛,真招人啊。你还是一个人住在那儿?那个善良的未来的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房子脸上发红,微微笑了笑。

    “我也从那儿搬走了。现在住在‘绿色大吉’的二层。月工资也要给我长的。不过,晚上要干到很晚,而且也很乱,我想再找个地方。真没意思。小和在的时候,要是有现在这么多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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