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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曾经 相思债了 沧桑历劫 大恨终伸(4)



  回民们和卓不凡相处多年,自是依依不舍,当日直送出十余里外,才珍重道别。

  物换星移,沧桑历劫,一行人等,谁都经过大风大浪了。卓不凡、柳剑吟的心情是苍凉中带着悲壮。丁晓和姜凤琼的心情则在悲痛中燃着热情与希望的火花。他们又要在生命交上揭开新的一页,勇往直前。只是瞻望未来,并不回顾过去。至于上官瑾表面看来,虽仍是萧洒脱俗,游戏风尘,对一切满不在乎的狂生故态,然而心潮也是波涛汹涌,拼将热血洒人间!

  一行五人,穿过荒漠流沙,翻过崇山峻岭,不消几日便到了陕北安边堡。卓不凡带领众人去拜访回族老英雄马寿山,顺便歇宿一宵。

  马寿山和他的堂侄都在家中,一齐来见。挑灯话旧,薄酒迎宾。马寿山见今夜来人,都是武林豪杰,尤其柳剑吟和上官瑾二人更是他平生仰慕,却未曾见过面的人物,今番竟一同来访,他心中自是欢喜非常,频频请益。

  酒过三巡,菜添两道,马寿山举杯笑道:“今日大幸,你们不知,我们几乎遭了兵灾,无物奉客呢!”

  卓不凡问道:“有什么意外之事?是不是官军经过你们的村子?”

  马寿山愤然说道:“虽不是官军,但也和官军差不多!今早有十余二十辆大骡车,离此西去。有几十匹马护送,听说是保定一个大绅士,逃到陕北避难的。”

  柳剑吟急问道:“你可知道这大绅士姓什么吗?”

  马寿山道:“他的家丁护卫,到处要茶水,稍不如意就骂说:“我们的索员外是替皇帝老子来开道的。你们敢不拿出东西来!’那大约是姓索的了。他们吃了东西,值十个钱的只给一个钱。幸好只有百来个人,要是大队官兵,我们的穷村也给洗劫了,哪还有东西款待朋友。”

  柳剑吟须眉皆张,眼腾怒焰,把酒杯重重一顿道:“这一定是索善余那个老杀材!马老英雄,多谢你给我这个消息。此人和我们有深仇大恨!我的师弟给他害死,姜老英雄当日被迫流亡,他也有份儿!”

  你道索家为何要逃到西北?原来义和团势力在河北十分浩大,连京师都要震慑他们,何况保定?河北的大小绅士,非常害怕“拳匪”,纷纷逃避,小绅士逃往南京,大绅士逃往西安。索家则要逃往陕北定边府。因为清廷锐意经营西北以为退路。西北的义和团主力又都已撤至河北,所以陕西倒是官军天下。索善余的儿子是直隶总督的亲信。定边府的守将是索家亲戚,又是直隶总督的人,所以他们这次西来,一为“逃难”,二来是为直隶总督“打前站”。直隶总督裕禄是满洲皇族,所以索家家丁便拿“皇帝老子”来唬人了!

  索家和柳、丁、姜二家的仇恨,卓不凡和上官瑾等都知道得很清楚。于今听说索家今早经过此地。估量他们有辎重,有眷属,虽然多走一天,最多也不过行百里路,快马追赶,定能追上。他们都赞同即刻去追。

  卓不凡道:“按说像索家这样阴险狠毒,替清廷做事,暗中残害武林英杰的豪绅,早就该把他们结果。柳兄能忍到如今,已是不易。如今哪还能将他们放过!”

  柳剑吟道:“索家深仇,我何尝不时刻铭记。但一来他们以前处在保定,护卫森严,官军势大,不易动手。二来穷追本源,祸魁祸首乃是满清朝廷,暴政之下,受害之人又岂止武林朋友?所以对索家之事。我从来不看做是私仇。清廷的统治如同大树,索家等不过是枝叶……”

  柳剑吟未说完,上官瑾已插嘴说道:

  “大树若能连根拔掉固妙,若不能时,剪除它的枝叶,也可削弱树身!”

  柳剑吟道:“上官兄之说甚是。我所说的意思,不过是想表明我们行事,不是如匕首会之徒用暗杀。有机会剪除枝叶当然该剪除,没机会时就无须逞血气之勇,急急图谋,而应像朱红灯那样大处落墨。以后碰到这类的事,定还会有。因此我想说出我的看法:反清灭洋为主,报仇雪恨为次。

  “第二,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此去,只是对付索家父子,和助他作恶的武师卫士,对索家眷属孩子,我们都不要动他们!”

  主意已定,大家便待动手。马寿山庄主却突然起立说道:

  “各位老英雄,请暂停片刻如何?索家有数十匹马护送。诸位武艺精湛,要获胜自然不难。可是他们人多,你们只得五位,若万一堵截不住,给他逃脱,岂不是功亏一整?要追赶不迟在这片刻,不如待我挑选三五十名骑术好的精壮少年,和你们一同去。你们去对付那些武师,我们对付那些家丁,同时拦截他们的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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