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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时代:物质社会生存指南

  杨德昌描绘出一派繁华都市中青年男女众生相的长幅画卷。不同观念的人面对相同的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用不同的生活方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独立时代

  姐姐是感情节目主持人,总是说着要乐观,相信真善美的力量,但自己的生活却一地鸡毛——本来被家族安排和富二代阿King结婚,却为了爱情去和当时的才子小说家(姐夫)在一起。可惜时过境迁,年轻时轰轰烈烈的感情也因为姐夫的转变而失去了色彩。姐夫相信世界的本质是灰色的,痛苦的,认为之前写的言情小说都是骗骗无知少女的垃圾,是社会的毒品。然而清醒的人终究是痛苦的(正如苏格拉底说的“幸福的猪和痛苦的哲学家”),姐夫能看清世界,却找不到一剂救赎社会的良药(事实上也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良药),故而在终极的哲学问题——自杀——面前踟蹰不前。

  Molly是妹妹,因为姐姐的逃婚被家族安排和阿King订婚,拿着未婚夫的钱开着一家文化创业公司,两人过着没有爱情的表面夫妻生活。影片的一开始就是姐姐教育Molly没有城府,把姐姐姐夫分居的消息无意中透露了出去,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不如她的员工兼好友琪琪八面玲珑,人人讨喜。在公司,Molly雷厉风行,精干利落,看到小凤和前来的Larry有一些小动作就将其开除。然而其实Molly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子,她听到阿King说要解除婚约的时候瞬间懵逼,还去找琪琪的未婚夫兼同学小明获取肉体上的慰藉。只是不可能每人都能得到别人的情感支持,最后能靠得住的往往只有自己。

  Birdy是个没有原则的混子,装着艺术家的称号,用着抄袭的姐夫写的剧情,借着艺术的名义和女演员上床。他和Molly是大学同学,却不愿意在好友落难时伸出援手。他像一个丑角,被阿King打,被Larry打。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的没有原则何尝又不是一种处世的态度呢?

  阿King是全片中最单纯的人物,虽身为富二代却毫无心计,一举一动完全被下属Larry拿捏在手心。Larry给他出主意希望他去收回给Molly的公司,可是真到了面对Molly的时候,希望获得未婚妻真爱的他却说出了会加倍支持公司的话语。正是在这样一个大家都带着面具的时代,阿King的傻才显得格外可爱。他和混子艺术家Birdy偶然相见,两个没有原则的人一拍即合,想要“搞搞艺术”,这是多么奇妙的相见恨晚!或许这样的糊涂和不清醒才是躲避痛苦的方法吧;最后阿King遇到了同样善良的片场女孩,也可谓是幸福美满。

  琪琪人见人爱,美丽、优雅、懂事,和小明是大家公认的金童玉女。她重感情,但所有人却都以为她只是装得太好,而她如果越是想辩解,就越是加重了这种误解(这也正是姐夫的书里描述的“孔夫子的困境”——也是本片的英文标题)。连老夫老妻的小明也无法明白她的内心。这对恋人可谓是典型的中式关系:双方都是为了对方好,最后却还是在夜晚陷入痛苦的争执。小明逼迫她在Molly和自己中间二选一,她却选择了逃避,去向姐夫梦想中的乌托邦寻求并不存在的安慰。

  与琪琪不同,小明更重利益,希望琪琪放弃Molly那里的工作而去接受二姨妈提供的更好的工作(当然根据Larry的理论,感情也是利益的一种,这就得另说了)。小明是个公务员,为了不想步贪污的父亲的后尘,在单位老实本分地工作,希望活成和普罗大众一样的样子。他的同事立人对官场看得透彻,感叹“你以为这帮人真的在救国救民呐?”,于是在单位用游戏人生的方式(抽烟打牌)逃避现实。只是这种遗世独立不可能被污浊的官场所接受,在同事的陷害下,小明误打误撞让立人做了假账,从而直接导致了立人被解雇。小明坚强驱使他也向一直器重他的领导递交了辞呈,这是他对这个尘世最后的抵抗。

  Larry把友情当作向上攀爬的手段,自以为有一套方法论,却总是在现实中碰壁。他背着女友小凤,利用Molly的公司一团糟的时候去勾搭Molly,挑拨阿King和Molly的夫妻关系,结果被Molly半路扔下车。其实小凤比他段位更高一筹,假装隐形眼镜掉了博得男人的同情,夜深先后勾搭立人和小明,但看到Larry回家就把已经上钩的小明塞进计程车丢回家;为了工作去被Birdy潜规则,还在电话里温柔地挑逗阿King……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如此算计的人也没能获得自己想要的成就,最后一地鸡毛,退下伪装,对着富公子阿King大喊出“cnm 乡下人 你会搭电梯啊”,贡献了全片一大笑点。

  由此观之,不同的人有着大相径庭的处世哲学。阿King、Birdy是混子,姐夫、立人是避世独立,其他人则在(痛苦地)入世着。电影没有倾向某一种特定的方式 -- 事实上也不可能有 universally optimal solution -- 而是把众生的挣扎编织成一张人情世故的大网,展现给观众。

  影片还隐晦地借夫妻关系讨论了两岸关系,隐隐透露出了导演的t*d倾向。

  写到最后词穷了,只想感叹一句:md,杨德昌写的/拍的这么nb,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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