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画着相当浓的妆。醉眼朦胧的望过去,犹如一个在黑暗的深夜里让人感觉遥远而飘离的日本艺妓。
酒醒之后很久很久,我仍然在颤栗的回味身边洗尽铅华的果*体带给我的异常感受。这是一次援助交际,交换的价值只是一千元人民币。烟儿睡得很沉很香甜,鲜嫩的肉体上布满欢合后的痕迹。
我抽出压在她头下的手臂,去翻寻她的手提袋。那是一张绝对的孩儿面,我愈来愈感到恐惧。
从性开始的事件最终将演化成什么可怕的样子?她已经告诉我了。我找到一张身份证。烟儿极微弱的梦呓,我竖起耳朵聆听,那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在呼喊她的妈妈,在求救。
昨天深夜,我究竟和她做过多少次呢?该死的酒精,该死的化妆品,该死的援助交际。最该死的我!
他们只是说最近大学里流行着奇怪的现象,女大学生用身体去交换一些她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可是没有人交代也许会遇上一个高中一年的孩子。我是一个不肯结婚的男人,但是我没办法让自己身边缺少女人的慰藉。
在暗夜中的街头,在电话亭里找见她的留言,于是给她拨去电话,如同熄灯后在酒店的房间脱光她的衣服。
那有必然的联系么?这个比喻。
当时她是非常恐惧的吧?那么浓的妆怎么能够看清她的真面目呢?清早的晨光照在她尚有泪痕的小脸上,我的头极其疼痛,失去处女的身体又会怎样?是不是也近似于宿醉之后的懵懂?
她好像恳求过:我是第一次,请你温柔一点。
记得我说:我也是。你别太欲求不满了!
然后丢给她钱,丢在她的脸上。她愣了一下,就笑着捡起来,数过后塞进手袋里。真是让人轻蔑的女人。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用同样轻蔑的态度进入了她。想起来了,第一次结束后她拉着疲惫的我去过一次洗手间,让我去看马桶里鲜红色的某些东西。
我的第一个女友也干过和她一样无聊的勾当。好像两次的结果也是完全相同的,我们在浴室里开始第二次。
水喉喷出清洁的温水洗去烟儿脸上脂粉的刹那我是惶惑了一下么?我不能承认,一旦我承认,就等于在那个时候已经了然她的年龄以及其他的什么。难道喝醉了不是一个绝佳的理由么?记得一部电影里有个警察对罪犯说:你的话留着向法官讲吧。
我以为自己会由于对她未成年的年龄发生反省和震颤,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失望。我弄醒了酣睡的烟儿,和她又一次**,比昨夜更加激烈。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开始懂得了配合,自己主动来寻找可以获得
更多快感的方位和角度。间中她说:我也许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因为你的吻。
我卖力的活动着,顾不上去问。烟儿的身体也许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缺乏女性肉体的吸引力,但至
少她年轻而新鲜。或者是我不敢回答和疑问,因为在内心的某个地方还是有着相当的恐慌和内疚的。
为了回避那样不正常的感受,唯有用如此更不正常的方式来化解,就像生命里的很多事情一样。
烟儿接着说。但这样一来,就像她一个人在和空气交谈,在自言自语。她说:在你吻我的时候我就那
个了。现在我才明白那就是所谓的高潮。就为了这个,我记着你,永远的,一辈子……
天知道我在卫生间那么久为了什么。听见穿衣服的声音,听见汲上鞋的声音,听见打开房门的声音。
之后很久我才走出来。
烟儿拿走了我的手提电话,钱包里所有的钱,留下一张字条。她写着:叔叔,为了不使你内疚得太久,
我想这样做你会感谢我的。再见了!别打电话给我哦,你知道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是很滑稽的!好色
的叔叔,我真的会记得你一辈子的,别忘了,我留了两样东西给你,你自己找找吧!
我找到了她留给我的其中之一,那是一条干净的上面绣着卡通图案的小内裤。真是该死,我还没有到
那个程度,需要收集女生的内衣裤留念。可是最后我也没有丢掉它。我想是因为这一次特殊的遭遇作为奠念吧。
在朋友过来帮我买单前我都没有找到她留下的另一样东西。朋友嘲笑我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只好笑笑。这种事情有人相信么?这就像日后互联网络驱使着许许多多男男女女们相距千万里,不辞劳苦的只为了去
见对方一面,不可能去计较得失一样。也许会失望而归,也许要记忆一辈子,只是谁都无法提早知道罢了。
五年后,我已经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那个叫莫烟儿的未成年女孩。
婚前恐惧症似乎比较严重。好多天我一看见小冰的笑脸就会感到莫大的恐慌,直觉的以为自己即将跌进她和她家人以及我的家人还有我们的亲朋好友布置好的圈套里。可是我必须从另外的角度去安慰自己,毕竟冰和三十五岁的我比起来,差距了十三岁。
不是很奇怪么?她居然会爱上我。每当我追问她总是回答: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我就笑,之后说:他妈的,你当我是孙猴子,你是菩什么老母么?
二十来岁的女孩子那么的善变。冰的脸会非常迅速的灰暗下来,她紧紧地牵着我的衣角,用牙齿噬咬我的舌尖,然后才说:只要你不在梦里喊紫霞仙子那么多次!
准岳父岳母很感激我。他们说冰起初很古怪,是从认识我之后才有了显著的变化的。我宁愿不追问之前她的经历,她父母口中古怪的真实含义。那也许和性有关,但我不希望我的婚姻生活的铁链上最重要的夫妻生活一环让我觉得会有吞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
筹备婚礼都交由双方父母了,他们眉开眼笑的样子就像凭空捡到了金元宝。
一切都有条不紊,但是效率十分明显。好像害怕被谁阻拦的那样,在第一时间领取了大红的结婚证。房子装修还未结束,已经开始预订酒店通知宾客。我和冰都是独生子女,父母们随出去的礼唯有这时候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这不等于零存储蓄的到期么?
其实我早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庞大的城市,那么遇见不希望再相遇的人自然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的见面仪式上与烟儿不期而遇自然不算夸张。只是我认出她以后夸张的掀起蒙在酒店桌子
上的台布,打算钻到里面去藏起自己就显得可笑。
当然,我很快地从思想的逃遛中跑了回来。和烟儿言不由衷、辞不达意的握手。
五年对一个人的改变莫过于烟儿了。这五年后的晤面,我所能想得到的是一阕词牌的名字:眼儿媚。
一直以来,我都钟情于内涵和气质重于外貌的女人。世界上并不是除了SEX以外,其它都举重若轻的。
晚上,我和冰睡在一起她第一次谈起烟儿。
她说那是一个可怜而勇敢的,也悲壮的女孩子。她说五年前烟儿的妈妈等待三千元进行手术,那时候她的爸爸已经去世很久了。她说烟儿于是下定决心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只要能够筹到妈妈的手术费,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爱抚冰柔软的**的手停了下来。
冰接着说:可是她第二天回到医院,她的妈妈已经死了。你知道么?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一颗眼泪也没有流,她在烧着东西,你知道她烧着什么么?
我知道,可是我不敢作声。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动,只是突然领悟到烟儿留下来的第二样东西是什么。
冰接着说,烟儿烧掉了用肉体换来的那些钱,然而却一直保存着一部手机,她告诉我们这是她偷那个男人的,她要一直留着、、、
冰并没有说完完整的有关烟儿的故事。她很疲乏,有关婚礼的很多事情她没少操心。
抱着赎罪的心情我找到烟儿,其实自己并不清楚单独见面还有什么话好说。虽然狭小,但充满温馨的独居女孩氛围的房间使人感到极其亲切。我坐下来,想打一份优雅的腹稿。
烟儿拿出一个很精美的盒子放在我的面前,里面是那部砖头似的手机。
她突然说:请你,可以么?请你再抱抱我!
前一天的见面上,她那么从容自若的和我握手。那只小手,有过那么一丝轻微的颤抖么?是的,有过。隐藏在伪装的寒暄客套背后,不正是一颗寂寞寒冷的心么?
她在我耳边说:我是一个坏女人,可是我只想要找那个能让我感觉到亲吻的快感的男人。
那是久违了的彻头彻尾的*爱。和烟儿在一起我又变成了一具**的机器,连毛发和呼吸都充斥着激情。从白天到深夜,就像喝醉了,像服食过药性强烈的海洛因。半夜里我们因为饥饿去过大排档吃饭,可是回来后甚至等不及进房间就在走廊里开始了新的开始。
冰说很奇怪。昨天找不到你,也找不到你,我真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呢!
说完,看看我,又望望烟儿。我们三个在露台上烧烤。说完冰就大笑起来,拉着烟儿要滚倒在地上似的。我心虚的去调弄烧烤和调料。听见烟儿嘻嘻哈哈的问:我也想试试这位大叔呢!小冰,他还成么?
冰说:那么你们来吧!我当裁判,看你们谁先HIGH!
烟儿马上回答:我真的来了!不许吃醋哦!
我赶紧拦住,鬼知道如今的小孩子们会搞出什么名堂来。我可没打算在未婚妻面前表演现场秀。
烟儿走过来的脚步踌躇了一下,眼帘一掀一掀的望着我,看起来就像顽皮的孩子准备下定决心去捉弄人。冰在一旁鼓励着,加着油打着气,几乎在喊:去哦!去哦!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老公,那可是连亲吻都可以让你HIGH的高手呢!
仿佛触到了电,烟儿骤然的一颤。右面冰能够瞧见的脸颊依然保持着笑靥,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可是左面冰无法透视的那半张脸如同在刹那间变得绝望透顶一样,灰蒙蒙的,没有一点显示生的感觉,
在瞳仁里映射着我的影像,又似乎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发誓这是我所经历的最快速的亲吻。烟儿的嘴唇在我的唇边一荡而过,她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我,在我的耳边说:好色的叔叔,这是告别之吻!同意么?
多么熟悉的呼吸和身体的气息呢。我只能控制想要抱住她的冲动,僵尸一般的站起来,眼睛去看冰。未来的新娘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大声嚷嚷着:傻烟儿,我老公厉害吧?厉害吧?
然后又扑过来把我和烟儿都搂进怀里叫:烟儿,烟儿,搬来吧!求你了!我们在一起太高兴了!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我答应你,每天都让你抱一次我的老公!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烟儿告诉我冰有自闭症。高中时候喜欢上学校的某位体育老师,那个可耻的家伙打算诱骗她,幸好给其他的教师发现了。从那个时候起,冰就不再和任何的男人接触,想不到我可以让她那么欢欣地笑出来。
我答非所问的回答: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通常希特勒、斯大林、拿破仑、查尔斯、麦当娜、周润发、古天乐、F4的默诵一通。她问为什么,我说:怕不小心叫出你的名字。
她哈哈地笑起来,扑过来咬我。却假装哀哀地说:我越来越坏了,不知羞的和买我身体的男人调情,和最好朋友的老公**……我要怎么办呢?你说?
我说:我说啊,那就**啊!
我在黑市花了高价买了许多颗李宗盛歌里唱的那种蓝色的小药丸。不是身体吃不消了,我必须防患于未然。
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无耻的男人。我的答案总是很肯定,我不是。因为无论和他们中的哪一个人**,我都是爱与欲兼有的。就象我的一双手,不要说砍掉,即使划破一个小伤口,也疼。
和冰恋爱起源于非正常的邂逅。
她蹲在一个街角,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和我猜测的一样,她是疼经。由于强烈的羞赧和不安,她的脸色在惨白中增添了一抹触目地嫣红。我不由分说地背起她去最近的医院。
大概就是从那一个瞬间,开始彼此相爱了吧。
事后她问我:你怎么那么大胆?你怎么可以那么做?你不怕我喊叫么?
我说:不是你故意做出那个样子吸引我的注意么?
她踹了我一脚,用日语说:吧嘎!阿丽亚豆!
我一生也不能忘记她说完话我立即抱住她的头和她接吻时她的表情。就像上吊自杀的三毛。当然,她比三毛那个自闭的丑八怪漂亮多了。
她是第一个咬破我舌头的女人,可是我立即掐住了她的胸!结果是她一个月不肯再理我。
烟儿向我讨一样东西,要求是可以始终带在身边的。我给了她我的信用附卡。她毫不犹豫地绞碎了它。
婚礼如期举行,这难道不是谁也不可以改变的既成事实么?好多来宾嘀咕伴郎和伴娘的英俊和美丽超过了新郎新娘。主持人超长篇的演说时我问冰:闻到屁味了么?
冰把玫瑰花团递给我:没闻到。我现在就是在想今天晚上和你用什么体位呢?
烟儿睨了我们一眼:白痴!当然鸳鸯戏水了!要不要我来帮你们拍摄录影带?
伴郎尴尬地笑着,不知怎么才能加入我们的谈话。
春宵一夜我和冰都沉默着,并没有预期的充满爱与欲的胶着。临近天亮,冰才说:老公,替我去送烟儿好么?她嫁了一个日本人,今天早上的飞机。
那里只有烟儿一个人。她一看见我就不顾国情的扑上来,扑进我的怀里。我一点也没有准备,骤然就哭了。这个可怜的,无依无靠、任性的家伙怎么可以这样啊?
傻瓜!让我走吧!不然,我会把你从冰那里抢过来的!好色的大叔!
烟儿叫着,叫着,也哭着,哭着。焦急的找我的嘴…….
那是高潮后才有的不胜娇羞的酡红,烟儿笑了,笑得煞是可爱。脱离了我的怀抱,朝着我九十度鞠躬,抬起头好美好美的望着我叫:甘巴累(加油)!莎哟娜啦(再见)!
这个傻瓜,到这时候居然还要我加油!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冰陪着烟儿落力的学习日语就是为了帮助她去日本,我终于明白了!她们其实都比我更现实,她们会用一辈子追求自己渴望和需要的东西,失败了就从头再来,决不让自己背负上不该有的包袱。年轻和
真实永远是最好的东西!
我凝视着烟儿渐渐消失的背影忽然大声喊:眼泪!是眼泪!
烟儿震颤了一下,就象我第一次去吻她的嘴唇,第一次脱去她的衣服,五年后再一次见面,冰在她侧面告诉她接吻也有高潮时一样,她马上转回头大声问:你找到了?!
我喊着,用她尽可能听见、不会遗忘的声音:眼泪!是眼泪!你留下的另一样东西,我找到了!
走出机场我正打算叫出租车回家,一转眼却看见冰难受地蹲在街角,脸色惨白,额角挂着汗珠,咬着牙望着我伸出手臂。我跑过去背起她,问:你疼经,干嘛还要出门?真是吧嘎!
冰在背后笑:好色的大叔,我怕你和她一起落跑!我可不愿意做落跑后的新娘!
我也笑了,然而却有一颗泪从冰的眼睛里流出来,沿着她的面颊流进到的脖颈里,凉凉的,让我觉得那样的疼,就象和烟儿的第一夜醒来。那原来不是害怕,那是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
天空里,一架波音飞机轰鸣着从我们的视野里消失。我把冰放进出租车的后座,自己也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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