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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男根的亚当(第五章)(10)



    伪君子。我可不像你,一年前我就带了环——

    你没结婚,医院给戴?——

    女病人找男大夫没有办不成的事,还让他占了便宜呢——

    这么说在我之前你还有好几个——

    只有一个,但我希望有好几个。有了他,再有了你,就是好几个的开始。反正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态度。

    我高兴起来。因为她的话无疑是告诉我,她不会破坏我的家庭。当我厌倦她的时候(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厌倦),她就会乖乖地滚开去另找门路——

    你知道他是谁?就是在厕所摸我屁股的那个。许多人为了我上街游行,而我却待在他们家里有滋有味地呷咖啡。想想也可笑。起初并不是想发展关系。院长要我去校办公室,后来又让一辆黑吉姆接我到省委大院里。他老妈怕我告他,说她丈夫刚去世不久,希望我不要给她悲上加悲,还又是许愿又是送东西。她说毕业分配时她可以关照我,我想去什么单位可以提出来。如果我想入党,她可以马上给校长打电话。你想我是个女学生,入党干什么。你先别进去,我还没说完。至于毕业分配嘛,任何平头百姓都希望大人物关照,我也不例外。我说我想留西宁,还想找个清闲单位。他母亲一口答应,说绝对不会把我分配到州县牧区。后来我要走,他母亲又送我一盒化妆品,很不错的,大概在四十块钱以上。我不好意思接。他母亲就把化妆品交给他,要他送送我。哎哟,你轻点,先别动,一动就流了。我说不会。她说他一动就流。他故意没有叫车,一直送我到街口九路车站。公共汽车已经没了。我们两个朝学校走。叫你别动就别动,待会我动。他表现得很老实,生怕引起我的反感总离我有两三米。其实我自始至终并不反感他。他肯定是个老实人,并不是依仗老子的权势飞扬跋扈的那种纨绔子弟。要不然他干吗不去拦路强xx,而要深更半夜躲在女厕所里?别这样动,还像刚才那样,对了。那天夜里我主要是害怕。我想起了文*中流传的一个故事,说某地某厕所里经常有毛烘烘的绿色大手从茅坑里伸出来向人们要钱。我要是知道他仅仅是想摸我一把,我肯定不会大惊小怪地喊起来。或者,他要是敢于在白天摸我,我说不定还会把屁股撅给他让他摸个够,过过瘾。物极必反,摸多了,以后保准不会再躲到茅坑下面去了。到了学校以后,去游行的人还没回来。我们各回各的宿舍。临分手,他将化妆品递给我。我没多想就接了。我喜欢它干吗还要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来?要动就一直动,别停一下停一下的。后来我们就开始来往,关系进展得很快。他要我嫁给他,我没答应。因为我发现他脸上有颗泪痣,跟他过日子,我也会变得泪汪汪的,那多没意思。你幅度大点行不行?别像揉面一样光搓肚皮。他有些绝望。把我叫到他们家,说是看录像,其实是想睡我。他觉得睡了我,我就笃定要跟他走,以为那是他设置的一个圈套。可对我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圈套。睡了觉照样可以分手,结了婚的还要离婚呢。我们看录像看得很晚,全是生活片,一招一式地教你。他也真有毅力,守着我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夹紧大腿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看完了,他对我说,你在我房里休息,我去客厅沙发上睡。我边脱衣服边说,别耽误时间了,要是今晚你能在沙发上安安稳稳地睡着,你就不是男人。我不是贵妇人,你也不是于连,与其半夜偷偷摸摸溜进来,不如现在就一起上床。他没想到我会这样爽快,像回忆一件极其遥远的往事那样呆怔了一会,便发疯地跳过来,把我推倒在地毯上。

    你怎么又不动了——

    下来呢?快说呀——

    还不是跟你一样,快动。

    说也怪,就在他粗枝大叶地和我***的最后一秒钟,我突然决定改变主意,嫁给他。我当时想得很简单,要是嫁给他,爱情以外的事情就不用我管了,我只管去爱——爱他也爱别人,享受爱也创造爱。而且他本质上是个软弱的人,他会听我的指挥。事情既然决定了。我就不打算反悔。完事之后我就告诉了他。他高兴得给我许了一大堆愿,都是我乐意听的。你知道吗?半个月以后我们就要结婚。快,快动,使劲,使劲呀,就这样。嘘——她长吐一口气,像一艘打漂的救生船突然被波峰浪谷的利爪猛撕一把,蹿跳起来后便悄然泄气,再也没有乘风破浪的能力了。而伏卧在这艘救生船上的我,只觉得下面是一片无力托起我的浅浅的水域。我蹭着水底厚软的沙面死命挣扎着朝前滑行。

    倏然之间,我发现在这天地泯灭、阴阳对撞的一刻,我成了被动的一方,不是我摆布她而是她在摆布我。我有了一种卑微的愤怒,就像一个孩子在受到后娘虐待时幽怨地怀想曾经在小河边看到的那丛带刺的黑棘。孩子想他总有一天会将那黑棘的硬杆横劈在后娘身上。我想起了积石大禹山脉中崩塌了的拔断筋,我要报复,我要她像妻子那样在一种淡淡的迷醉和雾霭弥漫的愉悦中顺应我的需求。不要这样激动,不要这样无遮无拦地显露你的淫荡本色。女人一外露就他妈令人讨厌。我的眉宇间泛滥着坎坷不平的凸痕凹迹。像降服我的仇人那样,我恶狠狠地将整个身子弓起来,再朝下,轰然陨落,想砸碎她的汪洋如海的情欲,想把她从自我中心主义的嗜欲狂的境地挤向冰凉的海岸线。但我失败了。我越拼命搏斗,她就越显得心潮澎湃、精神昂扬。她的屁股不住地奋力抬起,半张嘴,露出两排皓齿啊啊啊地直想把我、把整个世界吞进去然后嚼成齑粉。我猜测,这种时候即使将她放在大滑坡的山体下面,她也会心甘情愿去迎受岩块砂石的砸击掩埋。既然连整个地球的震动都改变不了她那沉入无边深渊的快乐,那我只好静止不动。我两手两脚撑床,将身子悬起来形成一座凝固的拱门。她正在舒展翅翼凌空飞翔,眼看就要接近那一抹虚无的眩色彤云,一支箭镞飞来射穿了她的翅膀。她失重地歪斜着在半空停留了片刻,便胡乱踩踏着双爪迅疾划着弧线倒栽下来。她闭上了嘴,荡气的一连串的喘息被一把飞刀斩断了,两手在我的腰肋之间又拍又撕。我固执地悬着,就是不肯展腰挺腹,将我的灵魂汇入她的肉体。动啊,快动啊。她含混不清地哀求着我,眼窝里嵌着极度失望的黯晕。这使我觉得我胜利了。我傲慢地俯视着她,心里发出一阵快意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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