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便宜

         平凡如我辈的大多数人多多少少是些贪欲的，贪便宜占便宜更是常见的事情。我不知诸君可有贪便宜的经历，心情又如何，我刚刚经历的一件事，却让我感觉占便宜也并不是件快事。

         办公室有一女同事莉，去年冬天刚调来的，她曾在一超市开了个服装专卖，虽说不是什么名牌，可多少也算个品牌吧，对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来说，价格也不菲了。因为极少盈利，去年冬天她就转让了摊子，留下几百件衣服积压在家，像在诉说这结局的无奈和萧条。

         最初因为不熟悉，我们听说她在处理衣服，请她拿来看看，却没见她有什么反应，我们都感觉无趣，便不再提。很快我们便熟悉了，她就主动抱了大包小包的衣服，办公室就成了临时试衣间。学校的同事也走马灯似的来。我们试过不要便觉得不好意思，好像白害人家拿来欠了人家似的。于是给自己选了一件给姐姐选了一件，想着帮她解决点难题，自己也落个便宜，样式将就吧。

         今天上午，她又拿了一些春装过来，风衣、毛衣之类的，下午又拿来十几条雪纺的裙子。风衣每件50元，裙子每件30元。我和办公室同事又各选了一件风衣一条裙子。其实并不十分想买，因为有几个人同时穿一个款式，毕竟不是我喜欢的，后来想想刚买了房子，负着债，便宜的衣服凑合穿吧，再说，也真想替她了却这桩心事，早处理完早安心吧。下午又有一些同事过来试，我们轰走了办公室唯一的烟民。花花绿绿的衣服，高矮胖瘦的人，真如看戏般热闹。我静坐一旁微笑不语。没有大镜子可以自己看清楚效果，于是总有一些同事犹豫地问：“好不好看？真的好吗？买了？”又有几个声音回应：“买了吧，不值个钱，就当拾了个。”听了这些，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怕莉难过。也许她们也只是热心地帮着推销吧，可我听着觉得别扭，不值个钱，好像是说东西不好？抑或是暗示自己有钱？我希望是我多心了。我看看莉，脸上笑已经僵住，她又一次解释，她的什么亲戚拿走的都给她二百块钱呢，这进价都一百好几呢。当然是想让我们理解她亏了本给自己人穿，衣服质量并不差。

          我心里竟然难过起来。为她，更为我们。她吃的是钱的亏，赢得的是人气，不算很亏吧。而我们占了点钱的光，本想帮助她，反而感觉欠了她人情似的，帮她越多，欠她越多。你说，占便宜，是不是也不那么轻松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