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第三章)(5)
时间:2022-07-17 作者:萧逸 点击:次
朱翠妙目微转,注视着对方:“可是你呢?你自己就不用了?” 水先生微微一笑:“我已经遭受过毒性的攻击,血质里早已凝有抗毒的因素,即是‘九品红’对我来说,也已司空见惯,所以我敢说,当今天下,再也没有任何一类毒能够对我构成伤害。” 朱翠情不自禁地又注视到他那一双眼泡下的暗红,发觉到他渐渐加剧的喘哮,一时内心油然对他生出无限同情,虽然她有更多的关怀,更多的对他好奇,只是正如对方所说,只有把一份感激,更多的关怀深深藏之内心,留待异日了。 收起了药匣,她站起来道:“我告辞了。” 水先生深邃的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他本想起身相送,只是才站起了一半,却又不得不坐下来,似有不得不坐下来的苦衷。 朱翠一怔:“你怎么了?” 摇摇头,含着微微的苦笑,水先生喃喃地道:“这是我目前的隐秘,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朱翠皱了一下眉:“很要紧么?” 水先生轻轻颦着眉,想是这种病早就开始折磨他了,以至于当痛苦来袭时,他都习惯地皱起了眉头,而致使他双眉之间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痕路。 “没有关系!”他凌人的目光迟缓地投向对方:“公主,天不早了,你去吧!” 朱翠点点头回身步出。 然而,当她几乎已将要步出门外的一霎,却又转回过来,一径地来到了水先生身边,后者顿时一惊:“你?” “放心!”无忧公主用微笑松弛对方的疑惑:“我只是放不下你。” 水先生冷漠地笑着:“我不要紧,你应该回去救那个中毒的姑娘!” “不错!”朱翠眨动着她的一双大眼睛:“可是,你也一样需要救助!” 水先生倏地剔起了眉毛:“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任何人……” “是么?”朱翠偏过头来,似笑又嗔地斜视着他:“你未免太倔强了。” 水先生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瞬间,他脸上已布满了汗珠,伟岸的身形,情不自禁地向前佝偻下来。他似乎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抬起手,勉强地向外挥了一下。 “你用不着赶我,在你痛苦没有减轻以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你……”水先生再次用凌厉的眼光看着她,头上汗珠一粒粒滑落下来。 朱翠皱了一下眉,上前一步,走在他身边。 水先生轻咳一声,挣扎道:“走……走……” 朱翠抿嘴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理睬他。 她由袖子里抽出一条薄纱绣凤的丝巾,小心地为他揩着头上的汗珠。 水先生身子颤抖了一下,。 “公主……”他咬紧着牙道:“听我说……你一定要离开……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的情形,比你要轻得多!”朱翠绷着有弧度的嘴角道:“她已被我点封了穴道,最起码在一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恶化的。” 水先生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事实上他确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只是想早一点把我支开罢了!”朱翠俏皮地打量着他:“这又干吗呢!即使你接受一些我的关怀与照顾,并无损你的自尊,是不是?” “可是,我……” “我明白你的想法。” 朱翠再一次为他揩去了额头的汗珠:“你的病势看起来可真不轻,你只是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病情罢了!这又何苦?死要面子活受罪。” 水先生显然一惊,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他方才过低地估计了对方,事实证明了这位公主确实是远比他所想的要聪明得多。 “而且,”朱翠和缓的声音继续地说:“我更可以断定出来,你得的并不是病……而是伤!” 水先生一双深郁的瞳子,顿时睁得极大。 朱翠微微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是为仇家、一个极厉害的人物所伤,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你……你怎么……知道?” 朱翠先不回答他,继续道:“也许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是这些伤却一直缠着你,始终也没有办法根治,是吗?” 水先生面上浮现出一丝凄惨的笑,多半是被人猜中了心事,说中了自己的隐私,才会有这种表情。 朱翠同情地看着他,眸子里只有钦敬而绝无嘲笑:“如果我猜中了这一切……你的遭遇的确是深深令我同情。” 水先生再次现出了凌厉的眼光。 朱翠立刻抢先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厌恶被人怜惜的人,事实上我对你只有更崇高的敬意。现在,请你接受我为你的一些服务吧。” 她说了这几句话,不待对方答复,甚至于连对方有什么表情也不注意,随即伸出双手搭在了他肩上。 朱翠手法至为轻巧,况乎有见于先,是以双手搭下之处,却是不缓不急地已经拿住了对方穴道,现在即使水先生心有不依也无能为力了,其实在如此痛楚的侵袭之下,水先生早已丧失了抗拒的能力。 以至于,他现在很轻易地就被朱翠抬了起来。 他的表情至为尴尬,也许在他过去所经过的那些日子里,还从来不曾有过一个人能够如此地接近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夭竟然会被人近乎游戏地举在手上。 这一切对他简直太微妙了。 然而即使像他那般的倔强,却又怎能在面对着如此美丽、和蔼如朱翠的面颊之前,有所发作? 在一度像是忿怒的表情之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时,朱翠已把他伟岸的身子平平地放在了榻上,然后转身移过了灯。 水先生蓦地探身坐起来。 朱翠却轻轻地又把他按下来:“你请放心,我只是想用本门的‘五行真气’为你推拿全身穴道一下,也许这么做,对你的伤势并没有多大帮助,但是最起码可以解除一下你眼前的痛苦,对你是不会有害的。” 水先生脸上再次现出了汗珠,那种痛楚料必如刺心锥骨的一般,以至于他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全身上下像是一尾遭受“逆刮”鱼鳞的鱼,簌簌颤抖不已。 朱翠见状,更是由衷地同情。她不再多说,也不再期待着对方的允许,随即动手解开了对方身上那一袭像是整匹缎子的蓝色长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