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精灵(3)

　　晚上，孙海回到家里，听冰玉说了白天的事，也气坏了，刚想去找二赖理论，二赖却不请自到。他站在门口说：“孙海，我这是为了你好，有人要告你。”

　　孙海气呼呼地说：“告我？告我什么，我哪儿犯法了？我把斑海豹放在家里，是让它养伤，等它伤好了，我就把它放归大海，我有什么错？”

　　二赖说：“这是没错，但人家告你跟这一点都不挨边，他们说海豹救人，只是掩人耳目，冰玉这小娘们，是你从人贩子手里买来做媳妇的。”

　　孙海一听，脸都气青了：“二赖，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二赖说：“他们说了，只听说过海豚救人，没听说海豹也能救人。要是把海豹卖给他们，这事也就算了。”孙海强忍着火气说：“让我再想想。”

　　这天夜里，孙海想了半宿，决定来个将计就计，待掌握证据，把他们抓起来，才能保住斑海豹。

　　第二天，孙海和冰玉商量之后，告诉二赖：“我想明白了，决定卖掉斑海豹，但我要亲手交给董大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赖笑道：“这就对了！这次，你一定要多讹点钱，别让我白挨打。”接着，二赖给董大富打电话，和他约好，三天后，在通天崖交易。

　　办完这一切，孙海回到家，看到冰玉在抹眼泪，一问才知道，她舍不得斑海豹。这些天，冰玉一直悉心照看斑海豹，每天给它喂食。斑海豹是有灵性的动物，谁对它好，它能感应得到，现在它和冰玉已经成了好朋友，冰玉来到水边，斑海豹会像孩子一样游过来，掀起一片片水花，欢快地游来游去。孙海见了，内心也有些不舍。

　　冰玉问孙海：“一定要这么做吗？”孙海说：“不这样做，抓不住坏人，我们也无法保住斑海豹。”

　　冰玉想了想，说：“我一直都把斑海豹当成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它发出声音，你也不会来救我。我想好了，我要代替斑海豹去交易，反正到时候董大富来了，我就报警，也不会有什么闪失。”见冰玉如此坚持，孙海只好同意了，两个人把一切细节讨论了好几遍。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早上，孙海准备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大箱子，将斑海豹放进一只箱子里，将另一只空箱子藏了起来，专等二赖来。

　　八点钟，二赖准时开车来了，车停在门口。二赖检查完箱子里的斑海豹后，孙海让他把车倒进院子里。就在二赖出去倒车的间隙，孙海和冰玉把装斑海豹的箱子抬进里屋，又抬出空箱子，让冰玉钻进箱子里面。等到二赖把汽车倒进院子，孙海就让二赖帮忙抬起箱子，装进后车厢。然后，两人上了车。车子直奔通天崖。

　　孙海和二赖到达通天崖后没多久，董大富的车也来了，可是从车上下来的，却不是董大富，而是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二赖觉得不对，上前问道：“董大富为什么没有来？”

　　胖子说：“这种事，用不着咱老板亲自来，你把东西交给我们就行了。”二赖说：“先让我们看看钱。”

　　瘦子说：“先让我看看东西。”二赖拍拍箱子，里面发出了斑海豹的叫声，他笑着说：“你们听见了吧？快过来看看吧。”

　　胖子和瘦子一起走了过去，掀开了箱盖，只听里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他们看到一张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脸，两人顿时吓得大叫。也就在这时，从三面包抄过来十多个人，手里都端着枪，大喊道：“我们是警察，谁也别动。”

　　原来，二赖一开车，躲在箱子里的冰玉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短信，发给了“110”，并且不时地把手机里录下的海豹叫声放出来，迷惑二赖。等到了通天崖，警察已发短信告诉冰玉他们到了。冰玉心里有了底，便装成女鬼吓唬董大富的人。

　　此时，那一胖一瘦两个人听见警察的喊声后，一前一后，像百米冲刺般跑向悬崖，瘦子率先跳了下去，胖子伸手想抓，没抓住，也跳了下去。两人摔在悬崖下的冰面上，当场毙命。

　　4.一语惊梦

　　谁也没料到会出人命。冰玉以为自己吓死了人，十分不安。回去后，她常常一个人发呆，一坐就是半天，一言不发。孙海见状，便没有出海，在家陪着她。

　　这天，孙海听到水池里的斑海豹发出几声尖叫，知道这是斑海豹饿了要吃东西的叫唤。他见冰玉坐着发呆，就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去喂海豹吧。”

　　不料，冰玉一听这话，突然疯了一般，对着孙海的脸就打了一巴掌。孙海被打蒙了，问：“冰玉，你怎么了？”

　　冰玉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上前抚摸着孙海被打红了的脸说：“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你对我说什么来着？”

　　孙海小心翼翼地说：“我说让你去喂海豹。”

　　冰玉沉思道：“对，就是这句话，有人曾经对我说过。”她紧锁眉头，沉思了好久。突然，冰玉大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我掉进冰海之前，听到背后有人说：‘你去喂海豹吧。’”冰玉捂住了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

　　孙海默默地看着冰玉，没有打扰她，那一定是一段十分痛苦的记忆。

　　过了很久，冰玉才放下双手，说：“那天是有人把我推下冰海的。那个人是我的男友，他叫陈明。出事那天，陈明突然说要带我到冰海上钓鱼。他用冰凿将冰窟窿凿得好大，说里面有只海豹，让我过去看。我一时好奇，就走了过去。谁知当我低头看海豹时，陈明却在后面推了我一把，说：‘你去喂海豹吧。’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想来，是他谋杀了我。幸运的是，海豹并没有吃我，更幸运的是遇上了你！”

　　孙海大吃一惊，他原以为冰玉是因为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跳海自杀，没想到是有人对她下毒手，而且是她的男友。

　　冰玉接着说道，两年前，她孤身来到这座城市，在网上认识了陈明，很快两人就同居了。她知道陈明家境很好，当时，她很想嫁给这个有钱人，可陈明只是贪图她的美貌，嘴上说很快就和她结婚，却迟迟没有行动。有一次，陈明被冰玉逼急了，就说：“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给你转正。”可是过了很久，冰玉的肚子也没有动静。后来，冰玉发现陈明还有别的女人，就和陈明摊牌，逼他和自己结婚。没想到，陈明竟动了杀念，把她约到了海边，推下了冰海。

　　孙海听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就带着冰玉去了派出所报案。负责接待的刘警官把全市所有叫陈明的档案都调了出来，却没有冰玉要找的人。刘警官断定，陈明是个化名，他问冰玉：“你们有合照吗？”

　　冰玉点点头，打开邮箱里的照片，刘警官只看了一眼，就一拍桌子，说：“这个陈明就是那个死去的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