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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井谜案(2)

  这下老余没咒念了,他指着石辘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时,高寒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要去井边提取脚印,跟你的足迹进行对比鉴定,一切就昭然若揭了。余主任,咱们走!”

  高寒说完转身就走,别看他话说得掷地有声,其实完全是在使诈,一夜大雨已经洗掉了之前的痕迹,不可能再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足印,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果然,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慌张的呼唤声:“等等……”

  高寒转过身,只见石辘轳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嗫嚅着说:“我交代、我交代……”

  老余气得咬牙切齿:“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竟然把人害死,自己也搭进去了,值得吗?”

  石辘轳的声音一下高起来,他哭丧着脸说:“秋婶真不是我害死的!我那天是为了出口恶气,整整那个婆娘,往她家井里扔了一包泻药。没想到狐狸没打着,惹了一身骚。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高寒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他冷冷地盯着石辘轳,对他施加着心理压力。石辘轳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叫道:“我有办法证明不是我干的!”

  高寒示意他讲下去,石辘轳喘了口气说:“秋婶家平时负责打水的根本不是她,是她的儿媳妇秀芬。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可能知道今天早上会是秋婶去打水?如果我在井沿上搞鬼,正常情况下害死的不是秀芬吗?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高寒把老余叫到一旁,问:“他说的话是真的吗?”老余点点头说:“还真是这样,邵平在外面忙工作,家里的事儿都是秀芬一肩挑,好像之前从来没见过秋婶去打过水……”

  高寒脑中猛地一闪:难道凶手真正想害的并不是秋婶,而是秀芬?3.山重水复

  回去的路上,高寒问老余:“秀芬的腿脚是不是有点不方便?我刚才看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老余说:“没有啊,她腿脚一点问题都没有,估计是把脚崴了。”高寒点点头说:“也许这就是换了秋婶去打水的原因。现在要调整一下办案的方向了,凶手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秀芬,阴差阳错害死了秋婶。老余,秀芬这个人怎么样?她有没有跟人结过怨?”

  老余说道:“秀芬和秋婶的性格正好相反,闷头闷脑的,话都不肯多说,别说跟人结怨了,我怀疑她连吵架都不会。说实话,摊上这么个婆婆,她这些年没少受气。”

  高寒有些不甘心地问:“你再好好想一想,难道她一次都没跟人冲突过?结怨的对象越少,越容易锁定目标。”

  老余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总不能瞎说吧。”

  很显然,从老余这里是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高寒决定从秀芬身上入手。见到秀芬后,他先问了一句:“听说你们家一直是你负责打水,今天早上怎么换成你婆婆去了?”

  秀芬说:“我昨晚起夜时崴了脚,勉强走几步还可以,实在没办法负重挑水,只好让我婆婆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高寒接着说:“你们家井沿自然坍塌的可能性很小,我怀疑有人想谋害你,阴差阳错地害死了你婆婆,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

  秀芬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似乎有什么顾虑,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高寒脸色沉下去,加重语气道:“我希望你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你必须明白,凶手这次害你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到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秀芬这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没跟人结过怨,不过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我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我被村里的老光棍梁锁子拖进玉茭地里,差一点就被他强*了,幸好这时有人经过,才把他惊跑了。后来他还找到我,警告我不准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他跟我没完。”

  这条信息太重要了!高寒找到老余,把情况一说,老余气得直拍桌子:“我知道梁锁子这家伙好色,可没想到他这么色胆包天!他是邵平没出五服的堂哥,秀芬算是他弟媳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这么干,就不怕被村里人戳断脊梁骨?”

  高寒沉吟着说:“也许正因为怕事情败露,他才想杀人灭口!”

  在老余的全力協助下,高寒进行了外围查访,这一查访果然大有斩获,从梁锁子的邻居老张那里,他们得知了一个可疑情况。昨天半夜大雨如注,老张家里多处漏水,天快亮时雨停了,老张上屋顶补漏,看到梁锁子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都湿透了,他看到屋顶上的老张后,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钻进了自己屋里。

  这会儿说起来,老张还有点纳闷:“这家伙懒得出奇,太阳不晒屁股不起床,我就想不通了,他大半夜的淋着雨出去干什么?”

  高寒问:“你好好想一想,他当时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老张不假思索地说:“有!他拎着一个袋子,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高寒点点头,眼睛微微发亮,旁边的老余忍不住问道:“难道袋子里是破拆工具?可是破拆工具需要插电,下雨天不影响使用吗?”

  高寒解释道:“有充电式的破拆工具,功率并不低,而且正因为是下雨天……”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老张过去把门打开,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走进来,左手拎着一只肥鸡,右手拿着两瓶好酒,满脸笑容,可当他看到屋里有这么多人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老余不冷不热地开了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只见你梁锁子蹭吃蹭喝,头一次见你倒贴别人!”他伸手一指那些东西:“这算什么?封口费吗?”

  梁锁子结结巴巴地说:“啥、啥封口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寒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梁锁子说:“秋婶坠井而亡,很可能并不是一场意外,我们需要了解一下你昨天晚上的去向……”

  梁锁子愣了一下,扯着嗓子叫起来:“你们怀疑我害死秋婶?怎么可能?她是我婶子,又跟我无冤无仇的,我干吗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害她?”高寒冷冷地说:“你没有动机谋害秋婶,那么对秀芬呢?也没有动机吗?”

  梁锁子强作镇定地说:“我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八竿子打不着,干吗要害她?”

  高寒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多月前,你有没有把秀芬拖进玉茭地里意图不轨?要不要现在把秀芬叫来对质?你不要以为你矢口否认就可以。这件事是有人证的,当时在玉茭地外经过的那个人,就是看到了你施暴的行为,才故意把你惊走,他已经同意为警方作证!”

  高寒这一招又一次奏效了,梁锁子脸色发白,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当时喝了点酒,才干出那事,事后还抽了自己两耳光,可我并没有得逞啊,你们就为这个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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