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十九妹(第五章)(6)
时间:2022-01-13 作者:萧逸 点击:次
尹剑平向外看了一眼.轻声道:“所以。堂主只需要模仿老宗帅的日气.对那个姑娘说上儿句话,即可以收到拖延之效 段南溪苦笑摇头道:“拖……延……拖延又有什么用?” 尹剑平道:“有用,弟子自忖,除了那个姑娘以外,余下的几个人,都还不是弟子的对手。如果再有堂主从侧面帮助,当可顺得突围而出。” 段南溪惊得一惊。瞠然道:“你……原来你是带艺投身本门的?” 尹剑平道:“正是如此,堂主,有关此事,弟子当在平安脱身之后,再向堂主详禀请罪,眼前却不宜多说,堂主万请海涵才是。” 段南溪惊讶地打量着他,缓缓点头道:“莫怪乎老宗师要……对你格外器重了……说吧!孩子!不瞒你说,我……我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尹剑平道:“堂主即刻发话,以老宗师生前所说,点破这姑娘的行藏,苟得片刻相安,即可有活命之机!” 段南溪喟叹一声,缓缓点了一下头,道:“好吧!” 话声方住,即见窗外红光晃动。透过半开的窗扇,已看见对方一行四人,在那盏红色琉璃罩灯的导引之下,已缓缓向前逼近,段南溪怔了一怔,尹剑平即刻给了他一个明显暗示,他遂即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声冷笑,猝然使得窗外四人顿时止步。 红衣人阮行大声道:“什么人?洗冰!你这老儿当真还没有死吗?” 段南溪冷笑出声道:“你是什么人,竞敢在老夫面前日出狂言,放肆无礼?” 红衣人阮行看了银披少女一眼,脸上现出了一丝希罕,冷森森地笑了一声,道:“洗冰!这么说,果真是你了,大厅里面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人?” 段南溪道:“除了老夫以外,再也没什么人了。” 话声才住,那个银披少女却微微一笑道:“冼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我明明听见里面有耳语之声,以此判断,应该至少还有一人!这个人又是谁?” 段南溪怦然一惊,然而他到底是老于世故之人,不难随口应付。 当下,微微一顿,遂即叹息道:“姑娘听力过人,看来的确已得令师真传了,你就是那个自称甘十九妹的姑娘吗,何以对老夫如此无礼?” 银披少女冷笑道:“不错,我就是甘十九妹,冼老头,以你昔年之所为,我这么对你已是客气了!” 段南溪喟叹一声道:“这么说,水红芍,果真……是你的师尊了?” 甘十九妹一笑道:“你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段、尹两人虽然在堂屋暗角,却可知窗外一切,对方甘十九妹话声一落,举步向前走来! 段南溪忙道:“姑娘止步。” 甘十九妹定住身子,冷冷地道:“洗冰,你还有什么话说?” 段南溪道:“我只问你……令师,水红芍,如今还安好否?” 说到这里,他发出了一声凄凉的叹息,这声叹息虽系做作,但揉合了自我的感伤处境,听起来确是情发于衷,令人肝肠绕结,大生同情。 甘十九妹顿了一顿道:“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段南溪道:“人皆有不忍之心……况且我与令师,昔年交非泛泛,这些年,我……” “不要再说了!”甘十九妹打断他的话道:“我今天来,旨在取你性命,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姑娘这话就说错了。”段南溪缓缓他说道:“……姑娘且看,我岳阳门一门,十数条人命,虽稚龄弟子,看门老人,俱不曾得免于难,老夫焉能有苟脱幸免之意?姑娘……你小小的年纪,造此杀孽,莫非不觉得太过分了?” 甘十九妹芜尔地笑了。 虽然间隔甚远,房内的两个人,却能清楚地窥见她脸上美丽的笑靥! “冼冰你这话就错了,‘井以甘竭,李以苦存’,做人也是一样“老夫愿闻其详!” “那我就告诉你,”甘十九妹侃侃道:“就拿我师父来说吧,如果她老人家当年一直保持着她原来的作风,对任何男人都不存信任,手下不留情,又何至于会有后来的那一场劫难?可见得,做人不能心存厚道,不杀则己,一出手就得斩草除根,要对方死个干净,寸草不留!” 这番话出自一个莽汉或是纠纠武夫之口,倒也罢了,出在甘十九妹这般罕世的美人之口,却不禁令人霍然震惊,侧目而视了。 段南溪冷冷地由鼻子里哼了一声! “怎么,冼老头,你莫非不以为然叶她冷冷地道:“当年我师父,如果不为你花言巧语所骗,又何至会为你所陷害,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段南溪冷笑道:“这话应该由老夫来说才对。” “你说!” “如果当年老夫也如同姑娘今日这般狠心!”段南溪寒着声音道:“那么在凤凰山火焚地道时,也就不会网开一面,将地道一端打开,听从令师脱逃,而种下了今日本门灭门的祸害了……” 甘十九妹娇躯颤抖了一下:“冼冰,亏你还说得出口?这件事你是做错了,错在你的行为三心二意,你可知道,我师父恨恶的原因吗?” 段南溪沉声道:“老夫愿闻其详!” 甘十九妹脸上猝然升起了一片寒霜:“那我就告诉你,四十年来,我师父所以恨恨不忘的,就是你不该在那个时候打开地道,救她出来。” 段南溪想到了洗冰死前的追叙,顿时明白,遂即叹息道:“姑娘所指的,乃是令师当年的花容月貌?” 甘十九妹冷冷一哂,说道:“你明白就好了!” 说到这里面色一沉道:“阮行听令!” 红衣人阮行横身而前道:“姑娘有什么指示?” 甘十九妹道:“快进去替我取下冼老头的人头,不得有误!” 阮行高应一声道:“遵命。” “且慢!”段南溪忽然插口出声:“甘家贤契,你以为打发一个奴才,就能取下老夫这颗六魁阳首?你也大小看老夫了!” 红衣人阮行“吃吃”笑道:“冼老儿!你死在眼前,尚敢这么猖狂?我马上就要你知道厉害!” 说完一横手中竹杖,正待向大堂里攻进,却被段南溪阴森的一阵笑声所中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