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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四·末日审判 第五章 人生最大的恐惧(2)



  “是!”她的心也悬了起来,“你脑子又糊涂了?”

  叶萧从担架上直起身子,猛摇了摇头说:“不,我已经清醒了,什么都没忘记!哎呀,我真的好饿啊!”

  “快点吃!”

  她将“晚餐”递给了叶萧,虽然这些一年前真空包装的食物,吃起来索然无味又没什么营养,但对筋疲力尽又饥肠辘辘的叶萧来说,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里的美味。

  两人很快吃完这顿医院餐,小枝却感到有些不对:“奇怪,‘天神’到哪里去了?”

  叶萧这才发现狼狗“天神”不见了,摸着头说:“你出去的时候,我一直躺在这睡觉,不知道它什么时

  候跑的。”

  小枝到急诊室门口望了望,这条走廊里异常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无奈地摇摇头说:“算了,它已经在这座无人的城市里生活了一年,也许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同一时刻。

  但见不到雨,也见不到夜,只有四面光滑的墙壁,还有幽暗的白色灯光打在一张柔软的大沙发上。

  沙发上躺着二十岁的玉灵,筒裙依旧包裹着她的身体,像安静的睡美人一般,但再也等不到吻醒她的王子。

  她已经昏睡了将近两个钟头,已经迷失了的意识深处,忽然感觉一丝微光,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玉……灵……玉……灵……玉……灵……”

  这是妈妈的声音!尽管只能从照片上认识妈妈,但在她沉睡的大脑里,仍然固执地相信是妈妈。

  于是,她轻轻地抖动眼皮,再度回到天机的世界。

  这是个四面封闭的房间,只有墙角摆着一张大沙发。她全身都倒在沙发上,胳膊和双腿依旧无力,胃里还有些轻微的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却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斜倚着沙发靠背,努力回想被打断的记忆。

  是的,她记得下午在大本营里,二楼卧室该死的电视机,放出一段令自己极其难堪的画面。她趁着黄昏痛

  苦地躲到厨房里,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结果一打开门就失去了知觉。

  接着就到了这个神秘的鬼地方,她试着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一分钟后房门被缓缓地打开,走进来一个修长的人影。

  她警觉地往后一缩,但仍然不能起身逃跑。对方是个中国模样的男子,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那是她看不懂的阿玛尼牌子。

  一个陌生人。

  他渐渐地向玉灵走近,白色的灯光照亮他的脸庞,看起来保养得还是不错的――头发乌黑,那张脸白皙而削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得他的气质出类拔萃,恐怕年轻时也是万人迷的帅哥,只有额头的皱纹泄露了他的年龄。

  当男子的身影覆盖玉灵的脸庞时,她战战兢兢地用中文问道:“你……是谁?”

  “我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果然是一句标准的中文,他站定在沙发跟前,低头俯视玉灵的双眼,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玉灵又往后缩了缩,似乎被他的眼神灼烧,受伤了,但她又无力站起来逃跑,只能恐惧地低头道:“不要……请不要靠近我!”

  “我不会吃了你的。”

  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双眼却盯着玉灵的胸口不放,这让女孩更加害羞起来,“你要干什么?”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胸口的坠子?”

  “坠子?”

  玉灵低头看了看,不知这人动的什么脑筋,犹豫着将坠子摘了下来。

  五十多岁的陌生男子,小心地接过她的坠子,打开那个鸡心状的小相框――里面是一位美丽女子的照片,容貌与玉灵酷似,她的名字叫兰那。

  他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坠子,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眼镜把它放到灯光下审视,就像在鉴定什么古董似的,足足花了两分多钟,又将目光投到兰那的照片上。

  那人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又立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这是谁的照片?”

  “我的妈妈。”

  “她叫什么名字?”

  “兰那。”

  他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哪里?”

  “妈妈早就去世了,在我出生不久以后。”

  这句话让男子停顿了许久,他转身在房间里徘徊了几步,方才低头道:“她是怎么死的?”

  “那年村子里流行了瘟疫,我妈妈身体不好就染病死了。”

  “是哪一年?”

  “让我想想――”玉灵皱起眉毛想了片刻,“对了,是1988年,那年我只有三岁。”

  他转过头来紧追不舍地问:“你的生日是几号?”

  “与佛诞日是同一天――但我妈妈死得太早了,是村里的老人把我带大的。”

  “这么说你是个孤儿?”

  这句话勾起了她的痛楚,她悲哀地点头道:“是的。”

  “可怜的孩子。”

  他伸手抚摸着玉灵的头发,这让她心里愈加地紧张,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

  然后,他把镶嵌着兰那照片的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要干什么?”她一下子担心起来,着急地喊道,“这是我的坠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快点还给我!”

  但他不为所动地摇摇头说:“但这也是我的坠子。”

  “你的?到了你的手里就是你的了吗?流氓!”

  从小孤苦伶仃的玉灵,早就习惯了遭受各种委屈,但她无法容忍妈妈的坠子被夺走。因为这枚坠子在她的眼中,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她积蓄全身的力量往前扑去,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却被对方一把按回到沙发上。

  “别乱动,孩子。”

  这回他说的居然是泰国话,玉灵惊讶地坐在沙发上不动了,但她仍然执拗地说:“请把坠子还给我!求求你了!”

  “我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我的坠子。”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才大声地说,“是我把它送给你妈妈的。”

  “什么?”

  玉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再度想要抚摸玉灵的头发,却被她愤怒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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