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在现场的伪证(2)
时间:2021-12-12 作者:森村诚一 点击:次
“这桌子和沙发放得和那天晚上一样吗?” “是的。放得一样。” “久住社长和有坂秘书坐在哪里?” “我来时,久住社长背靠窗户坐在那个沙发上,有坂秘书来给我开门。” “你把果子汁放在哪里?” “这张黑檀的茶几上。” “房间服务一般都放在茶几上吗?” “是的。客人在客厅里时倘若没有特别关照都放在茶几上。而且那天有坂君是指着钥匙说让我放在桌子上。” “什么?!是指着钥匙吗?” “是的。” 平贺的脑海里浮现出放在黑檀茶几上的第一把钥匙。护城河旅馆的钥匙牌都是白塑料制作的,白色的钥匙牌在黑檀茶几的黑底子衬托下也许更加醒目。即便不用特地指着钥匙,果子汁当然会放在茶几上,吉野文子放果子汁时应该会看到。冬子是特意让文子证实那把钥匙。 冬子为什么要如此在意钥匙呢?那是因为有事需要第三者确认3401室的第一把钥匙的确放在那里。不用说,那“事情”就是为了在案发时保护自己,因为她最容易引起怀疑。为什么?——此时,平贺大惊,如同被猛击了一下—— 有坂冬子显然知道会发生凶杀—— 平贺产生另一个疑问,就是久住的“定位偏执症”。第一把钥匙的固定位置是在床头柜上。作为久住的秘书,冬子理应知道。但她竟然敢放在远离固定位置的客厅里的黑檀茶几上,这无疑是为了让第三者(这时是吉野文子)亲眼看到的下策。疑团在平贺的内心里弥漫开来。 “吉野君,第一把钥匙……不!房间钥匙放在茶几上,你没有感到奇怪吗?” “没有,没特别在意。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携带物品不放在固定的位置上,社长会不高兴的吗?” “是的。但那是在准备睡觉的时候,睡觉以前位置稍稍偏离些也没有什么。” “难怪。”平贺点点头,但心里总感到有些别扭。冬子离开房间时将第一把钥匙放在茶几上。作为秘书来说,当然应该留在钥匙最终的固定位置上。这是她的机灵,以备久住还要离开房间时用?还是当着女服务员的面故意不进卧室? 不可能!——钥匙应该留在固定的位置上。至少茶几是不适合放钥匙的。保护私生活的钥匙尽量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这是优秀秘书应该留意的细节。 冬子将钥匙放在茶几上,这一事实的确很奇怪。疑云在平贺的胸中迅速荡漾开来。 “社长进房间后会再外出吗?” “没有那种事。他这人很刻板,8点左右回到房间里以后,到9点入睡,睡下之前走出房间,据我所知一次也没有。” “你在这里工作了几年?” “我从开始营业时起就一直在34层楼。” 如此说来,冬子缺少作为秘书最起码的灵性。 “你送果子汁来时,房间的内室门关着吗?” 平贺改变了话题。 “这……记不清楚了。” 文子稍稍斜着脑袋思索着。 “那么,有坂君问你时间时,她在什么位置上?” “她从这张椅子上站起来。” 文子指着的椅子正处在背靠内室门的位置上。如此看来,内室门不管是开还是关着,都看不见床头柜上的闹钟。 “你将那扇内室门稍稍打开一些。”平贺对文子说道,站在冬子坐的椅子边向卧室里窥察。从椅子上将身体稍稍挪一挪回头看,闹钟也不是看不见,但从这里望去,眼睛无论多么好,要看清时间是很勉强的。而且是在晚上,所以倘若不开灯就不可能看得清楚。这对冬子来说稍稍有利一些。 但是,新的疑团又涌现出来,将这一想法彻底推翻。 “果子汁真的是有坂君喝的吗?” “是的。” “以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过。有坂君总是意识到自己是一名职员,吃饭也是在职员食堂里吃的,所以当时大概太渴了吧。” “果子汁,她全都喝了吗?” “还剩三分之一左右。是小瓶装的,所以我也感到有些奇怪。” 真的吗?平贺咬紧着嘴唇。有坂冬子的嗓子并不是那么渴。 她甚至一反常态厚着脸皮(作为冬子来说)要来的一小瓶果子汁却没有喝完。其目的不在于果子汁,而是在于送果子汁来的服务员。 在时间上来看,那天晚上她惟一没有证人的时间段即7点50分至8点(对冬子来说是惟一的也是最危险的),起点由那位女服务员证实,终点由自己证明。使她得以证实在那段时间里不可能将第一把钥匙拿出来,而且把自己引入绝对的安全圈内—— 冬子,你—— 平贺忘记自己就在吉野文子的跟前,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他受到的打击竟然有如此之大。 那天夜里奉献给自己的,是她最珍贵的部分,他对此深信不疑。不料,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肮脏手段。 那天夜里以超出想象的炽烈贪婪着平贺的,不是证明着冬子的爱,而是冬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手段。不能让平贺睡着,平贺醒着的时间越长,**越缠绵,冬子就越安全。 “我被她用来证明她不在现场了。” 真不敢相信。没有想到,那天晚上屡次贪婪着对方的拥抱和缠绵,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爱。 除了冬子之外,倘若是其他女人,那样的事还能够理解。但是,还没有受到社会污染的冬子极其纯洁,竟然会有着如此的算计向男人裸露自己的身体? 出自那样的打算,将那娇嫩的肢体毫不怜惜地裸露着,并竟然如此宽容地任凭男人的做贱? 冬子一整夜不停地贪求着他,她用力紧紧地搂抱着他的后背,嘴唇像火焰一样不断地喘着气,爱意缠绵地吻着他,在他的耳膜边不断地娇喘着,轻轻地喃语着“我爱你”,那副贪婪的身姿令人害羞得简直要死,这些全都是为了证明她不在现场而不让他入睡的技巧吗?真不敢相信。不!他是不愿相信。 但是,作为搜查一课的刑警,平贺得到了不得不相信的线索。在情感面前,他首先是一名刑警。 “打搅你这么多时间,实在感谢。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有坂君和你一起离开房间时,样子着急吗?” 平贺好不容易站稳着,例行公事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