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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得道见帝(2)

  却说太子同元君到山,拜元君为师,朝夕讲经说法,坐炼修行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次日国王升殿,校尉郑才奏说:“不见了太子。”国王大怒,斩了郑才,十分烦恼,有文武赵全、孙越、冯元、王龙、王荣一班臣子,出班奏曰:“我主若要寻回太子,可出下榜文,于四方张挂,有人知太子者奏知,赏金千两,留得太子者加封官职。”国王依奏,即出下榜文,于路上各处张挂。忽一樵夫姓陈名春,住在武当山下,日前见一人,同一道人入山中去。今闻朝中不见太子,出有榜文,自料前日见者,必是太子,去揭榜文,奏知国王。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太子头挽阴阳髻

  却说一日国王升殿,传奏说:“武当山樵夫陈春见太子,揭榜来见我主。”王命宣进,山呼毕,王曰:“卿既揭榜见孤,曾见太子否?”陈春曰:“小民日前见一人,同一道士入武当山去,臣思是太子,特来奏王。”王曰:“汝既见二人入山,汝可引路,孤即今指挥汤伯,校尉黄钟,同五百金甲,将卿为引路官,去武当山寻见太子,回来重赏。”陈春谢恩出朝,同指挥等直往武当山进发。入山中,见太子头梳阴阳角髻,端然坐在石壁之下。众军向前山呼,太子并不发一言,默默而坐。汤伯吩咐金甲将向前去扯太子回朝,只见一霎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自北方而来,对面不能见人,沙石乱纷纷撒将下来。金甲将大惊,同汤伯等抱头掩耳,走回朝中。

  次日国王升殿,汤伯同陈春、黄钟入见,国王问曰:“卿等到武当山,曾见太子被戏下武当子否?”汤伯奏曰:“臣到武当,果见太子坐于岩壁之下。小臣吩咐金甲将向前去请太子回朝,太子半言不答。一霎时间飞沙走石而来,对面不能见人。臣等只得走回,奏知我主。”国上听罢,言曰:“既太子在武当山,寡人即再着陈春为引道官,同文武群臣,带御林军三千,排驾接太子回朝。“众臣谢恩出朝。次日会齐众僚友,陈春为引道官,一路而行,直抵武当山进发。来到武当山,入见太子,山呼毕,太子曰:“劳动众卿远来,有何话说?”众臣奏曰:“臣等领国王旨意,特来接千岁车驾回朝。”太子曰:“未离国则可,今者谁家慕道,安敢忘佛法而归俗,天地无私,若有一念不静,可不自取其罪乎?”众臣等奏曰:“某等闻人子出家学道,先蒙不孝。今者千岁执意不回,国主老矣,又无再裔即位,昼夜忧心。倘有危时,则何人可为披麻执杖者?又何人可为嗣位之主乎?太子安保不被卿啄之议论,众口之公谈乎?如此则千岁学道未成,而不幸之名则先成矣。众臣乃千岁之赤子,安敢匿过,见而不言乎?乞千岁参详参详。”太子闻众臣之言,忍不住腮边下泪,亦言曰:“父王无子即位我亦知此久矣。曾问我师,师云,我父王今岁当生一子即位。众卿回奏我父,不必忧虑,卿等请回朝罢。但吾既出家,安有再入朝之理?卿等为臣为子者,尽忠尚不能尽孝,何况出家之人,不能顾父母之劬劳乎?倘得天从人愿,他日入道,则我父母皆为佛矣。如其不然,事由天定,亦不能保其议论也。卿等勿复多言,作速回朝,尽忠辅主,以尽臣职,倘他日我母有弟长成嗣位,亦赖卿等辅政。”众臣见太子不从,立意出家,只得拜辞回朝,一路而回。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太子被戏下武当

  却说净洛国王升殿,众臣回朝,俯伏金阶奏曰:“臣等到武当山见太子,千言万语解劝,太子如风过耳,不肯回朝,臣等见太子执意,以我主无嗣事奏之。太子云,曾闻师父说,陛下皇后怀孕,今岁该再有一子即位,臣等只得回朝,奏知陛下。”国王见奏,叹曰:“彼若执意不回,难以再去。若云孤后更有一子,亦未可准信,此皆非卿等之罪也,樵夫得其报信封为巡检之职,众臣各赐白金一斤,免朝三日。”众文武谢恩退朝。不觉光阴迅速,春回秋慕,净洛国皇后果又生一太子。国王大悦,取名叫作玄虚。后来长成,即净洛国王。

  话分两头。却说祖师辞众文武回朝,在山静炼修行,有二十年矣。这武当山后,原有当山圣母,一日自思曰:“我蒙天尊吩咐,着我在山后,暗伴祖师修行,查其行事。不想其人自从入山至今有二十年矣,无一毫破戒,功成广大。我不免今夜变作一美貌女子前去戏他。倘得那人春心一动,与我交合,那时我神通广大,游遍天下,可不美哉?”思罢,念动真言,摇身一变,变一女子,却似西子重生世,犹如观音降山来。三寸金莲,轻移莲步,娇娇娆娆,转过祖师禅坛之前,假作悲哭之声,叫道:“师父可看天面,救奴一救。”祖师正在禅坛上打坐,忽然哭声近,祖师猛然抬头一看,却是一女子,心中大惊,问曰:“小娘子因甚到此?天将晚矣,可速出去。”女子答曰:“妾为母病,回家看母,迷失道路,来至此处。幸遇师父可发慈悲之心,与妾在此宿过一夜,明日寻路回去。”祖师曰:“此处乃修行之所,止有岩壁下放一禅牀,安能住宿?况小娘子又是女流之辈,古云男女授受不亲,小娘子可就天色未晚,速出此处,去山下寻一店安歇,明日回去,可不妙哉?”女曰:“奴乃女流,若去投宿,有不便处。况奴常有一疾在身,受寒腹痛,今日天气又冷,虽此处宿不得,奴今到此,乞师父发慈悲之心,将衣带放开,把奴抱在师父怀内,倘得一夜旧疾不发,亦感师父恩德。”祖师曰:“阿弥陀佛,是何言也!贫道修行有二十载矣,勿言不近女色,即男子未尝连榻,决难从命。”女子见戏祖师不动,一时间假作悲声,叫:“腹痛难当,师父乞救奴一命。”祖师如若不闻。女子又叫曰:“师父出家人,逢灾救灾,逢难救难,出家之人,何故个铁打心肠。”祖师听久,见其叫得可怜,问曰:“汝旧时腹痛,当用何法治之?”女子曰:“在家略痛,要我丈大之手挪挪便好;痛甚,要我丈夫腹对腹相挨片时才愈。今者到此疼痛,丈夫又未在此,无人代奴挪挪。乞师父代奴挪一挪,若得见母亲一面,当以死报。”祖师曰:“我乃出家之人,叫我近小娘之身,此事决难。”女子又叫曰:“师父,古云救人一命,胜造六级浮屠。若不快挪,奴必疼死矣。”祖师见其叫得可怜,只得近前,用手挪一会。女子又叫曰:“疼甚,虽挪疼不止。古云救人救到底。望师父解开衣带,与奴对合片时,奴疼即愈。”祖师曰:“若是如此,有死而已,决难遵命。”大步行出月光之下,叹曰:“吾离国家,修行二十余载,未逢有道,反被人缠,终非了日,不如下山去,又作别计。”言罢,亦不顾女子而去,移步下山,女子见师发怒下山,大惊言曰:“吾有罪矣。其人修行二十余年矣,天书将至,吾今戏了他,倘此人一去,前功废矣。妙乐天尊知之,则我怎了?不如摇身变一老婆子,去路上点化他转,以释前罪。”说罢,口念真言,变一老婆子,将朽木化成一铁杵,驾云抢至前面,在路旁石上,磨来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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