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旧怨股肱尽丧 矫遗诏社稷忽倾(2)
时间:2021-07-27 作者:杜纲 点击:次
杨后性柔婉,不妒忌。虽事暴主,人有犯,曲为劝解。以故四后及嫔御等,皆爱而仰之。天元昏虐滋甚,尝无故怒后,欲加之罪。后进止安闲,辞色不挠。天元见无惧容,大怒,遂赐后死,逼令引决。嫔御皆为之叩头求免。 后母独孤氏闻之,诣阁陈谢,叩首阁外,流血满面,然后得免。后父坚位望隆重,天元忌之,尝忿谓后曰:“必族灭尔家。”后长跪求饶,候其怒解乃起。一日,召坚入宫,戒左右曰:“尔等视坚色动即杀之。”坚至,留与久语。坚应对无失,神色不动,乃免之。内史郑译与坚少同学,奇坚相表,以其后必有非常之福,倾心相结。坚亦知其为帝所宠,每与友善。及闻帝深忌,屡欲杀害,情不自安,因私谓译曰:“吾与子相善,一国莫不知。子于帝前,岂不能庇我以生?但帝意难测,倘遇卒然之诛,子欲救无及。不如出外图全。又恐面陈取祸,愿子少留意焉。”译曰:“以公德望,天下归心。欲求多福,岂敢忘也。有便当即言之,保无害耳。”会天元欲伐江南,使译引兵前往。 译自言无将才,请得一人为元帅。天元曰:“卿意谁可者?”对曰:“陛下欲定江东,自非懿戚重臣,无以镇抚。臣意大臣中唯普六茹坚,以椒房之戚,具将帅之才,为国尽忠,事君不贰。若命为将,必能平定江南,混一四海。且寿阳地控邻邦,使坚为总管,以督军事,徐图进取,则陈氏之土地可坐而有也。”天元从之,以坚为扬州总管,使译发兵会寿阳。命下,坚大喜,谓其夫人独孤氏曰:“吾今庶可免矣。”遂诣阙辞帝,帝命速发。将行,忽起足疾,不能举步,欲停留数日,惧帝见责。正怀疑虑,忽报郑译来谒,忙即留进密室,诉以足疾之故。译曰:“公疾即愈,且缓南行。有一大事报公,焉知非公福耶?”坚问何事,译屏退左右,抚耳语曰:“昨夜帝备法驾,将幸天兴宫,去未逾时,不豫而还。今者进内请安,病势沉重,殆将不起。帝若晏驾,主少国疑,秉衡之任,非公谁能当之?我故先以语公。倘有片纸来召,公即速来,慎勿徘徊,坐失机会。”言讫辄去。坚自是足疾若失。又御正刘昉素以狡谄得幸于天元,而心亦向坚。以坚负重望,又皇后父,欲引之当国,遂与译同心戴之。 却说天元身抱重疾,自知不起,召郑译、刘昉入侍,又召御正大夫颜之仪并入卧内,欲嘱以后事。而口已瘖,不复能语。译遂令昉召坚。昉至坚第,语以故。坚尚犹豫,辞不敢当。昉曰:“公若为,速为之;不为,昉自为也。” 坚曰:“公等有意,坚敢不从!”乃入宫。帝已不省人事。自称受诏,居中侍疾。是日,帝殂于天台。秘不发丧,矫诏以坚总知中外兵马事。颜之仪知非帝旨,拒而不从。昉等草诏署讫,逼之仪连署。之仪厉声曰:“主上升遐,嗣子冲幼,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赵王最长,以亲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备受国恩,当思尽忠报国,奈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于是诸卫受敕,并受坚节度。坚虽得政,犹以外戚专权,须防宗室之变,乃谓译等曰:“今者诸王在外,各有土地兵力,吾以异姓当国,彼必不服,定生他变。不若征之来京,尊其爵位,使无兵权。苟不顺命,执之一夫力耳。”译等皆以为然。乃以千金公主将适突厥为辞,矫帝诏,悉征赵、越、陈、代、滕五王入朝。草诏讫,将用玉玺。玺在之仪处,坚向之仪索之。之仪正色曰:“此天子之物,宰相何故索之?” 坚大怒,命引出,将杀之,以其民望,出为边郡太守。丁末,发宣帝丧,迎静帝入居天台,受群臣朝贺。尊杨后为皇太后,朱后为帝太后,其陈后、元后、尉迟后,诏并为尼。诏敕皆坚为之。正是:三世经营方建国,一朝事业属他人。 未识坚得政之后,若何措理庶务,且俟下文再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