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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之子(2)



    “我知道你是在阿谀奉承,可我还是爱听,对我来说,你也是我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男人。”

    “给你这么一捧,我觉得大惭愧了。”

    “你惭愧了多少次啦,我要看你以后的行动,我们毕竟是夫妻么。”

    “孩子们怎么样?”

    与妻子和睦相戏的郡阳平,意识到自己的年龄,突然想起了两个孩子。

    “阳子好象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最近恭平连家也不回,真叫人伤脑筋。”

    “都是因为你给他买了什么公寓。”

    “哎,不是你说恭平不会永远是个孩子,最好让他体验一下独立生活的滋味,而且是你说‘OK!’的呀?”

    “是啊。”

    “真是,做父亲的这么不负责任。”

    “唉,我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对他那样年纪的青年人不理解。先不说什么代沟啦、亲子隔绝啦之类的事,我觉得他们有点像从另一个星球里来的似的。”

    “别这么说,咱们家里可没有什么亲子隔绝之类的事。”

    “是啊,孩子们都是你做生意的工具嘛。”

    “‘做生意的工具’?你说得太过分了!该子们听见会生气的。”

    “不对啦?哎呀,人也罢,工具也罢,反正还是不要放任他们的好。他们是郡阳平和八杉恭子的长子和长女么,父母在社会上有名望、有地位,要经常提醒他们,所作所为要与父母的身份地位相符。”

    “这些,孩子们都知道。”

    “反正孩子们都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管教。”

    夫妻之间的对话,到这儿就中断了,下一会儿就传来了郡阳平均匀的酣睡声,今晚看样子他是打算睡在好久不曾来过的妻子房间里了。

    此时此刻,阳子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房间里,脸色苍白,睁着大眼睛,任凭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滚而下,她似乎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嘴唇不时地颤抖,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抑制内心深处涌起的痛苦鸣咽。

    如果那个房间有人,肯定会听到她那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无情!真是,太……无情了。”

    “卑鄙!”她把内心的痛苦归结成这两个字爆发出来,接着便是一阵哭泣。为了不让自己的呜咽声传出去,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哭声,但情感全憋在心里。

    阳子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袖珍收音机,她想听调频广播,在扭动调频台旋钮时,无意中收听到了装在母亲房间里的小型窃听器发送过来的父母亲的“恐怖对话”,使她看请了父母的真面目。

    当然,阳子马上就明白,在母亲房间里装窃听器的是哥哥恭平。

    她听着父母的谈话,浑身仿佛被锁链紧紧地绑着动弹不得。

    哥哥曾对她讲过父母的为人,这次通过高性能窃听器得到了证实。太残酷了。

    哥哥要离家搬出去住时,阳子曾极力劝阻,但哥哥根本不听妹妹的劝阻和恳求。恭平撇着嘴说:“阳子,你最好也早点离开这家,父母不过是粑我们当成宠物而已。”

    “宠物?说得太过分啦。父母这么喜欢我们,你怎么……?”

    “这个嘛,不叫喜欢,我们都是母亲在人前炫耀的漂亮玩具。你想一想,父亲抱过你一次吗?你感受过母爱吗?没有吧!从一生下来就全托给佣人了,父母从没为养育我们动一下手指头,那两个家伙所做的,不过是为我们付了些‘养育费’。”

    “不能这么说,怎么能把父母亲说成‘那两个家伙’?”

    阳子带着哭腔说。

    “还有什么别的叫法呢?对他们用“家伙”两个字也就够客气了。”

    “不过,哥哥,你不是总和妈妈一起上电视、上广播,并且还在杂志上进行对话吗?”

    “那只不过是给母亲做生意时帮个忙。无论说得如何冠冕堂皇。如今这个世界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虽然没有爱情,但毕竟为我们支付了足够的‘养育费’,他们现在已经熬出头了。我帮他们的忙,是为了让他们付出更多的‘养育费’。你不也在帮忙么,你可以把这当作能赚钱的‘母女游戏’。”

    “什么‘母女游戏’?你怎么说得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我算是看透了他们的本质了,他们虽说是我们的父母,却不像个做父母的样子。”

    “不像做父母,又像什么?”

    “寄居在同一屋檐下的人。打我们出生之日起就住在一起。可实际呆在一起的时间却很少。”

    “哥哥是在闹别扭吧。你不是和父母一直都很亲热吗?现在……”

    “什么闹别扭?哈哈,这真太可笑了,说什么我和他们很亲热,喂,阳子,别逗了,真是太好笑,笑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

    恭平真的笑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像是得了什么病。因为笑的时间大长,肚子都疼了。笑了一阵之后,好容易才静下来。他说:好,让你看看他们的真相吧。”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在他们的房间里装个窃听器,用调频就能收到。你如果听了他们说的话,就会了解他们的本质。里面装有微型电池。能用很长时间。”

    “求求你,别这么卑鄙。”

    阳子说话的声音明显在发颤。

    “什么卑鄙?这是跟母亲学的。你大概也知道,她偷看我的日记,连续看了一年我都不知道。还瞒着我以日记为素材编了一本书,这本书很畅销,使她一举成名。她因此而出了名。可是我的秘密却完全公开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上厕所的样子被人拍成了电视,还自以为没人看到。打那时起,我算看透了这个女人,什么全国母亲的偶像,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什么聪明美丽,具有上层社会的风度和品质,还有什么让任何地方的孩子见了都会有亲切感,并能感受到一位普通‘母亲’的母爱。可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是一个自我表现欲极强的怪女人,想以孩子为跳板成名成家。成名之前,她一边扮演在老爷子庇护下过日子的家庭妇女的角色。一边又以协助老爷子的方式表现自己,也许你的日记、信件也被她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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