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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西京一朝平乱 惧东邺三将归元(2)

  高王见书,遂置不问。此时不唯崔恬夫妇感激,帝亦大悦。

  一日,宴世子于内宫,后亦在座。静仪适来谢恩,帝召入,赐坐后侧,命静仪敬酒三爵,以酬世子之劳。世子亦回敬之,谓静仪曰:“县主与吾妇是至亲,少时常聚,至今每怀想念。异日当令来见也。”静仪曰:“妾于次日本拟登堂拜谢,敢劳公主下降。”世子佯称不敢,而心实暗喜。宴罢各退。

  世子归,知东光县主次日必来,暗嘱门吏:“县主若到,勿报公主,引其步舆,打从平乐堂直入绛阳轩中。”绛阳轩乃世子密室也。次日,静仪到府,门吏挽其步舆,直至密室深处,从人悉屏在外。静仪坐在车中,但见曲曲花街,两旁都是翠柏屏风,不像后宫模样。及至停车,回顾侍儿,不见一人。

  有一宫女走来开幔,道:“公主在内轩相等,请县主入见。”宫女引路,静仪只得移步相随。及至内轩,不见公主。宫女又曰:“在暖阁中。”及入,却见世子走来施礼,心上大疑,因问:“公主何在?”世子曰:“少停相见。因有密事相告,先屈县主到此一叙。”宫娥摆宴上来,静仪辞退,世子曰:“昨在帝前承赐三爵,今日少尽下情,县主莫辞。”静仪无奈,兢兢坐下,世子殷勤奉劝,宫女连送金樽。天色渐暮,侍女皆退。静仪欲回,世子笑谓之曰:“昨夜梦与卿遇,今日相逢,乃天缘也。卿其怜之。”静仪曰:“全家之德,没齿不忘。若欲污我,断难受辱。”说罢便走。门已紧闭,世子即上前拥逼,衣服皆裂。静仪力不能拒,遂成私合。是夜同宿阁中,侍女皆厚赏之,嘱令勿泄。在外从人疑为公主留住,初不料有他故。三日后,静仪坚意辞去,世子不得已送之回府。静仪归,对其夫流涕,微言世子无礼。崔恬不敢细问,仍善遇其妻,盖惧见怒于世子,祸生不测也。然世子日夜想念,欲图再会,苦于计无所出。乃召其奴张保财谋之,保财曰:“易耳。世子超授崔恬爵命,出使在外,则可以潜游其家矣。”世子乃奏恬为散骑常侍,出使远去。夜间,屏去侍从,潜至崔家,与静仪相会。连宿数夜,形迹大彰。

  高阳王闻之大怒,奏于帝,请赐静仪死,以免狂童之侮。帝曰:“此事实伤国体,但非静仪之罪,乃高世子之过也。高王功在社稷,大权在握,世子为所宠爱,朝事悉以相委。国家安危,系彼喜怒。若赐死静仪,澄必怀怨。何可以一女子而起大衅?”高阳见帝不允,默然而退。其后世子亦恐人觉,晏去早归,微服来往。时高岳、孙腾、子如、隆之四人闻知,皆担忧恐,相与议曰:“王令吾等在此者,为辅世子也。今世子以万金之躯,夜出潜行,倘有小人从而图之,祸生不测,吾等死不足赎。今若谏之,彼必不听,反遭其怨。不若密启大王,使行禁止。”四人议定,遂将世子私通静仪之事禀知高王。王大怒,私语娄妃曰:“子惠不克负荷,行将废之。”妃惊问,王悉告之。妃亦怒其荒淫,曰:“此儿终不善死。”王于是立召之归。正是:朝中不究贪淫罪,堂上犹施挞责威。

  未识高王召归世子若何处治,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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