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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邪术蛊惑夫人 审私情加刑世子(2)

  有宫女穆容娥者,娥之从嫁婢也,素与庆云不睦。一日,在后阁与婢赵良霄下棋,夫人至,坐而不避。夫人怒,命知院庆云责之。容娥曰:“我虽无礼,不敢与人私通。”庆云怒,遂痛责之。容娥抱恨切齿,因思欲报此仇,不如将他勾引世子事诉知大王,教他死在目前。暗暗做就首状,潜至德阳堂,见王坐观文书,便上阶首告。王取视之。状云:飞仙院宫女穆容娥为首明事:今年正月初六日,夫人遣知院李庆云往世子府送金樱于公主,世子遂与之通,代送私书于夫人,夫人欲禀内主,庆云劝住。元宵夜与世子同宿于重林堂轩下,一夜不归。自后每引世子调戏夫人,遂成私合。婢欲进谏,苦被禁止。夫人失节,罪在庆云。

  党恶者良霄、定红。有谢玉瑞、孟秀昭为证。婢恐日后事露累及无辜,先行首告。唯大王鉴之。

  王看罢大怒,问穆容娥道:“汝言皆实否?倘有一字虚诳,立即处死。”穆容娥道:“如虚,愿甘治罪。”便叫内侍召出良霄四人等。四人至,王分别勘问。先问孟秀昭,秀昭曰:“正月初六日世子以私书相送,夫人怒,命庆云还之。后在飞仙院门口,世子拦住夫人不放,夫人欲撞死阶前,世子方去。

  夫人怕世子擅入院中,请二郡主来陪伴。后庆云以世子命,将金珠分给诸婢,婢等惧不敢违。二月初八日,郡主归去。初十夜,世子来叩门,说:“大王回来。’庆云开门,引世子到夫人卧房。夫人连呼侍女,庆云禁止婢等不许答应。世子遂宿于宫中,至晓方去。”再问良霄、定红、谢玉瑞,所供皆同。

  王怒曰:“庆云可杀!”即召之来。庆云知事已败露,只得尽吐实情,但云:“穆容娥无礼,夫人命我责之,故怀恨出首。”高王吩咐左右,尽行剥去衣服,赤体受杖。庆云打荆条一百,良霄等打荆条五十,穆容娥亦打二十。个个血流满地,苦楚不堪。打罢,皆上刑具,收入冷监。

  然后走入飞仙院来。郑娥见宫女召去,尚不知所由来,只见高王怒容满面,上坐喝道:“我待你不薄,我去后,擅敢与逆子私通。你且从实说来,一言隐瞒,教你立死!”郑娥又惊又羞,呆立半晌,乃诉出世子相逼之状,且曰:“吾身边人皆与他一心,教我如何拒得?”王曰:“何以不禀内主?”

  娥曰:“吾同二郡主当面哭诉,娘娘不为奴作主,奈何?”说罢,泪如雨下。

  高王听见诉过娄妃,娄妃不管,因想:“我出门时,何等托付,竟置漠然,使娥孤立无援,陷于奸计,致我受逆子之辱。”不胜大怒。又见娥悲啼婉转,反生怜惜,乃曰:“逆子难饶,我不罪你便了。”立起走出,忙召世子。世子不知事露,挺身入见。王见之,怒气顿加,喝令跪下,以穆容娥之状示之。

  世子一看,惊得面如土色,哑口无言。王亦不复再问,令左右牵下,去其衣冠,痛杖一百,囚之内监,欲置之死。斯时世子打得皮开肉烂,满身血染,死去数次。田敬容以汤灌之方醒。泣谓敬容曰:“我囚于此,未识内主娘娘知否?”敬容曰:“大王吩咐,不许一人传说,内宫谁敢去报?”世子道:“你去传与公主,叫他速求内主救我。”敬容便去,报知公主。公主大惊,忙即来见娄妃。那知世子事娄妃尚未知之,闻公主来,忙即召入,见其忧愁满面,因问曰:“公主何事不乐?”公主便将世子私通楚国、穆容娥首告、大王加责世子说了一遍,泣告道:“娘娘须念母子之情,救他一命。”娄妃大惊失色道:“我曾再四叮咛,彼依然不改。今深触父怒,如何解救?由他自作自受罢。”盖娄妃曾受王托,郑娥又来诉过,不能全他名节,知王必移怒于己,说也无益,故推辞不管。公主含泪回宫,以内主之言报知世子。世子见父母恩义俱绝,即偷得残生,必遭废弃,伤心一回,便起身悬梁自缢。正是:一生事业由今尽,数夜风流把命倾。

  未识有人救他还魂否,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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