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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显神功来贺寿 忍闻狂笑慑群豪(3)



    华谷涵落在场中,正好在柳元甲面前。他笑声已然停了,但余音袅袅,犹自在园中回响。柳元甲本来一直是气度雍容,这时也不禁微微变色。要知华谷涵刚一出场,已显露了两手绝世神功,狂笑慑敌、空中取柬,笑声中显露的深厚内功,柳元甲也不禁为之心折,这也还罢了,柳元甲那四张请柬,本是当作暗器发出的,被他在半空中一招手就全取了过来,无形中柳元甲已是输了一招。

    文逸凡道:“柳庄主可认识这位贵客吗?——”正要给他们介绍,柳元甲已哈哈笑道:“来的敢情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华大侠么?”原来他虽然不认识华谷涵,却也听过他的名字。从这功力深厚之极的狂笑,柳元甲已猜想到来的何人。

    “笑傲乾坤华谷涵”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场中登时又是一阵骚动。

    要知华谷涵虽然是一直身在北方,这次也还是初到江南,但他这几年来名头极响,早已远播江南。他的真姓名“华谷涵”三字,也许知者无多,但“笑傲乾坤”“狂侠”之名,在江南武林人士中,只要是稍微有点分量的人物,已可以说得上是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如今“笑傲乾坤”突如其未,而且看这情形,分明是想与柳元甲作对,来给柳元甲祝寿的客人,焉能不人人惊诧?登时窃窃私语之声四起。“咦,想不到笑傲乾坤竟是个自面书生,看来最多不到三十岁,便竟有如此功力!”“笑傲乾坤之笑,果然是名不虚传,幸亏我早早堵了耳朵。”“笑傲乾坤也未免太狂妄了,竟敢到千柳庄来狂笑逞能,实是太过目中无人,轻视了咱们江南的英雄豪杰!”“谅这笑傲乾坤本领再强,也定然胜不过咱们的柳庄主,你们睁大眼睛看吧,看他能狂到几时?”

    发表这些议论的人,大都是柳元甲的心腹,别有用心,想以地域之见,挑拨众人对笑做乾坤华谷涵增加恶感。

    就在众人注目而观,要看柳元甲如何对付华谷涵之际,只听得华谷涵微笑道:“大侠之名,愧不敢当,我华谷涵只不过尚能分清是非,认得黑白罢了。柳庄主你在江南德高望重,还望你多多指教。”话中有活,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刺了柳元甲一下。

    柳元甲心中打了个“突”,“难道这笑傲乾坤已知道了我的秘密,识破了我的图谋?”碰了一个闷钉,却还不敢当真发作,当下仍然装作和颜悦色,一副好客的姿态说道:“华大侠,客气了。多蒙大驾光临,何幸如之!还有几位朋友呢?为何不都出来见面?”

    蓬莱魔女藏在假山背后,听到此处,心头一跳。只见华谷涵将请柬一扬,淡淡说道:“柳庄主才是太客气了,华某只是一人,柳庄主却发来了四张请柬,我接了请柬,怎敢不来拜见?这里是否还有未露面的朋友,华某不知,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他们答复。只是据我猜想,也许是他们还未接到请柬,故而不便扰席吧?柳庄主何妨再发请柬去催?”

    柳元甲面上一红,冷冷说道:“得华大侠到来,我已是大感荣宠,也不必再等待别人了,咱们先亲近亲近!多谢你的光临!”

    说罢伸出手来,便要与华谷函拉手。要知柳元甲那四张请束,原是分发四人的,却不料给华谷涵以上乘的内功,神奇的手法,在半空中一招手都取了去,柳元甲说来已是输了一招,以他的身份,若然再发“请柬”那就是有失面子了。故而他索性直接便向华谷涵挑衅,表面是以礼相迎,实则是暗试华谷涵的功力。

    众人也都知道他们这一拉手便是晴中较量内功,这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都在凝禅屏息地看他们孰强孰弱,有甚奇功,生怕走漏了一限。只见华谷涵缓缓伸出手来,也笑着说道:“不速之客,多谢庄主慷慨招待。”漫不经意地便与柳元甲双手相握。

    双方一握便即分开,并无什么特别的举动。只见华谷涵神色自如,笑吟吟地站在当地,柳元甲也是满面堆欢,那神气就似当真是竭诚欢迎一个新朋友,一般。较量的结果,众人二点也看不出来,都在暗暗纳罕,“难道他们当真只是礼貌拉手,并没有运功较量?”

    这些人哪里知道,柳、华二人虽然表面神色自如,心中已都在暗暗吃惊。原来柳元甲刚才那一握,已是使出了极霸道的大乘般若掌力,专伤对方的奇经八脉,但掌力发出,却似泥牛入海,一去无踪,既不觉对方运力反击,甚至连反震的力道部没有。他的拇指已微微触着华谷涵的虎口,可以感觉得到华谷涵脉搏的跳动,脉息也根正常,并无加速或散乱。柳元甲要试对方的功力,一点也试不出来,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笑傲乾坤泉然是深不可恻!”他虽是有意较量,但表面上毕竟是礼貌的握手,握手总不能相持太久,何况他心中也微有怯意,一试试不出来,便也只好放开了。

    华谷涵心里也在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原来他以最上乘的内家气功护着脏腑,同时暗中使上了化劲卸力的功夫,但在那一握之际,心头仍是不禁感到隐隐作闷,似被一块千斤大石压着心房。华谷涵心里自思:“要是他迟些放手,可就迫得我非运功反击不可了。一运功反击,双方就决不能轻易分开,那时可不知鹿死谁手了。”华谷涵握手之后那一阵笑声,正是藉此以散发胸中闷气,不过柳元甲却看不出来,还只道是华谷涵占了上风,对自己显露傲态。心里有一点吃惊,更有几分气愤,心想:“你这小子如此骄狂,我定要拼着平生所学,与你周旋一下。”他以为是自己吃了亏,哪知华谷涵也以为是自己吃了亏。其实这次较量,公道说来,双方乃是平手。

    柳元甲道:“难得华大侠到来,请入席喝杯淡酒,咱们交个朋友。”心中却在盘算如何对付华谷涵。此言一出。首席上座之位,立即有人腾出,虚位招待。

    华谷涵听了柳元甲邀他上坐,忽地又哈哈大笑,柳元甲道:“华大侠可是不屑与老朽结交吗?”华谷涵道:“实不相瞒,我不想坐上首席,一是不敢,二来也确是不屑。不过,却并不是对柳庄主有所不屑,其中另有原因。”既“不敢”而又“不屑”,听来甚是矛盾,众人都觉诧异。柳元甲道:“这是什么意思,倒要请华大侠指教了!”

    华谷涵缓缓说道:“想小可不过一介布衣,焉敢上坐?”柳元甲眉头一皱,未及说话,文逸凡已在那里说道:“华大侠,你这说话可当罚了。到此与会的朋友,个个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谁又有一官半职了?柳庄主也不是势利人,难道要当大官的才能坐首席么?”哗谷涵哈哈一笑,说道:“文先生,你说得有理,可惜却得罪了人了。”文逸凡道:“得罪了谁?”华谷涵道:“你是真个不知还是假作不晓?”文逸凡双手一摊,说道:“真的不知,你快快指点迷津,免得我无心得罪了人。”文逸凡插科打样,就似与华谷涵合演双簧一般,其实他是早已知道华谷涵意何所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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