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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朱兆晋阳败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2)

  桐花笑答道:“使得。”彼此纵马向前,一个举刀便砍,一个使剑相迎。剑来刀往,约有三十回合。洞真战桐花不下,便道:“且住,停一回再战。”

  桐花道:“由你。”只见他回至阵前,口中念念有词。桐花知他作法,便亦默念真言。那知狂风起而即止,沙石全不走动。洞真见法不灵,愈加愤怒,拍马向前曰:“来,来,来,我与你再战。”桐花不慌不忙,便与交兵。战到酣处,回马便走。洞真方欲来赶,桐花取出红绳一条,望空抛起。忽见火龙一条,身长三丈,向洞真身上扑来。洞真心慌便走,已被火龙缠住,跌下马来。众将齐上,把挠勾拖住,贼兵无主,一时大溃,遂乘势夺转秀容城。

  余众或降或逃。所失城池,尽行恢复,遣使并州告捷。万仁大喜,诸将入贺。

  不一日,桐花回军,解到洞真夫人。欢命取出步蕃,一齐斩首。兆斯时疆土复完,深感六浑之力。桐花请于欢曰:“妖寇已平,吾欲先归。”不见万仁而去。次日,万仁设宴,酬劳诸将,并请桐花相见。欢辞已去,兆遣人追送珍宝以劳之。兆感欢甚密,语欢曰:“我昔日与君交情本厚,今又救我于危难之中,足见爱我良深。但将来各处一方,恐被他人离间,欲与君结为兄弟,共立盟誓,患难相扶,君意何如?”欢曰:“此六浑之愿也。”遂共订盟,相得益欢。一日,兆与欢共猎南山,见饥民满道。晚而归饮,酒至半酣,欢因言:“民穷宜恤,愿王少留意。”兆曰:“正有一事,欲与弟商。向来六镇之人,各立一人为主,后被葛荣吞并。天桂杀荣,乃借其军,共有四十余万,流入并、肆二州。因荒乱不能存活,大小反了二十六次。我已诛杀过半,尚谋乱不已。亡去为盗者,不可胜数。吾弟高见,若何治之?”欢曰:“此等反乱,皆由无人管领所致。大王宜选腹心之佐,统领其众,使不失所。若有谋畔,罪归主将,则自然服矣。”兆曰:“弟言甚是,但无人可胜其任。”贺拔允曰:“大王手下诸将,统了数千人马尚不能整顿,况二十万之众,岂易言治?臣意能当此任者,非六浑不可。”欢恐兆疑,大怒曰:“天柱在时,奴辈伏处有如鹰犬。今日天下事取舍在王,允何得妄言?可斩也!”兆曰:“吾意亦然,弟当为我统之。”欢阳为逊谢。兆付箭一枝,曰:“全以相委,以此为信。”宴罢欢出,恐兆酒醒反悔,宣言于众曰:“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听受号令。”还营,建牙旗于阳曲川,分列部分。六镇之兵素恶万仁残暴,乐欢宽仁,一闻此令,无不毕至。居无何,欢又使刘贵请于兆曰:“并、肆频岁荒旱,降户掘田鼠而食,面无榖色,徒污境内。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之后,更受处分。”兆从其议。慕容绍宗进谏曰:“闻大王以三州六镇之兵尽受六浑节制,大事去矣。今天下汹汹,四方纷扰,人怀异望。六浑雄才盖世,遽以二十万众付之,譬如蛟龙借以云雨,后不可制,王必悔之。”兆曰:“无害,有香火重誓在,六浑必不负我。”绍宗曰:“亲兄弟尚不可信,况香火兄弟耶?”时兆兄弟叔侄皆相疑忌,故绍宗以此动之。

  兆不语,绍宗遂退。而兆之左右平日皆受欢金,因称:“绍宗与欢有隙,故尔谗害。晋州闻之,得毋携贰其心乎?”兆怒曰:“吾与六浑盟言未干,绍宗何得便来离间?不治其罪,六浑之心不安。”遂收绍宗囚之。遣人通知六浑,催其速发。六浑乃集六镇之人,各给口粮、路费,陆续起发,半月兵行始尽。然后别了万仁,一路唱凯歌而回。

  斯时欢以三千人破了步蕃四十万之众,威振山西,人人悦服,沿途之民皆顶香相送。行至滏口,忽见一枝人马,旌旗浩浩,剑戟森森,望北而来。

  相遇之际,各问来历,乃是北乡公主同了尔朱皇后回到晋阳去的。欢命停军一旁,让他过去。军兵过完,却有一群马匹,形体高大,矫健异常,约有三百余骑,在后赶着走。欢思军中正少战骑,北乡女流何用此马,便唤彭乐、段荣二将赶向北乡告借,如不许,则夺之以归。二将知北乡必不肯借。也不去通知,竟杀散管马军士,掠取以返。北乡闻之,大怒道:“高欢吾家旧人,何敢强夺吾马?”欲回军追讨,奈军无良将,恐敌他不过,于是遣人飞报万仁,教他领兵前来,问罪于欢。但未识北乡何以回北,六浑夺马之后又生出甚么事来,且听下回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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