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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四大门派(6)

当即齐向石破天拜倒,说道:“少侠高义,恩德难忘,请问少侠高姓大名。”

石破天已得母亲指点江湖上的仪节,当下也即拜倒还礼,说道:“不敢,不敢!小事微

劳,何足挂齿?在下姓石,贱名中玉。”跟着又请教四人的姓名门派。范一飞等说了,又问

起丁当姓名。石破天道:“她叫叮叮当当,是我的……我的……我的……”连说三个‘我

的’,胀红了脸,却说不下去了。

范一飞等阅历广博,心想一对青年男女化了装结伴同行,自不免有些尴尴尬尬的难言之

隐,见石破天神色忸怩,当下便不再问。

丁当道:“咱们走吧!”石破天道:“是,是!”拱手和众人作别。

范一飞等不住道谢,直送出镇外。各人想再请教石破天的师承门派,但见丁当不住向石

破天使眼色,显是不愿旁人多所打扰,只得说道:“石少侠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日后但有

所命,我关东众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破天记起母亲教过他的对答,便道:“大家是武林一脉,义当互助。各位再是这般客

气,倒令小可汗颜了。今日结成了朋友,小可实是不胜之喜。”

范一飞等承他救了性命,本已十分感激,见他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偏生又如此谦和,

更是钦佩,雅不愿就此和他分手。

丁当听他谈吐得体,芳心窃喜:“谁说我那石郎是白痴?他武功已超过了四爷爷,连脑

子也越来越清楚了。”心中高兴,脸上登时露出笑魇。她虽然脸上煤灰涂得一塌胡涂,但众

人留心细看之下,都瞧出是个明艳少女,只是头戴破毡帽,穿着一件胸前油腻如镜的市侩直

裰,人人不免暗暗好笑。

高三娘子伸手挽住了她手臂,笑道:“这样一个美貌的店小二,耳上又带了一副明珠耳

环。江南的店小二,毕竟和我们关东的不同。”众人听了,无不哈哈大笑。丁当也是卟哧一

声,笑了出来,心想:“适才一见四爷爷,便慌了手脚,忙着改装,却忘了除下耳环。”

高三娘子见数百名镇上百姓远远站着观看,不敢过来,知道刚才这一场恶战斗得甚凶,

丁不四又杀了三名镇人,当地百姓定当自己这干人是打家劫舍的绿林豪客了,说道:“此地

不可久留,咱们也都走吧。”向丁当道:“小妹子,你这一改装,只怕将里衣也弄脏了,我

带的替换衣服甚多,你若不嫌弃,咱们就找家客店,你洗个澡,换上几件。小妹子,像你这

样的江南小美人儿,老姊姊可从来没见过,你改了女装之后,这副画儿上美女般的相貌,老

姊姊真想瞧瞧,日后回到关东,也好向没见过世面的亲戚朋友们夸口。”

高三娘子这般甜嘴蜜舌的称赞,丁当听在耳中,实是说不出的受用,抿了嘴笑了笑,

道:“我不会打扮,姊姊你可别笑话我。”

高三娘子听她这么说,知已允诺,左手一挥,道:“大伙儿走吧!”众人轰然答应,牵

过马来,先请石破天和丁当上马,然后各人纷纷上马,带了那关东弟子的尸体,疾驰出镇。

这一行人论年纪和武功,均以范一飞居首,但此次来到中原,一应使费都由万马庄出赀,高

三娘子生性豪阔,使钱如流水一般,便成了这行人的首领。

各人所乘的都是辽东健马,顷刻间便驰出数十里。石破天悄悄问丁当道:“这是去松江

府的道路么?”丁当笑着点点头。其实松江府是在东南,各人却是驰向西北,和石清夫妇越

离越远了。

傍晚时分,到得一处大镇,叫做平阳寨,众人迳投当地最大的客店。那死了的汉子是快

刀门的,吕正平自和群弟子去料理丧事,拜祭火化了,收了骨灰。

高三娘子却在房中助丁当改换女装。她见丁当虽作少*妇装束,但体态举止,却显是个黄

花闺女,不由得暗暗纳罕。

当晚关东群豪在客店中杀猪屠羊,大张筵席,推石破天坐了首席。丁当不愿述说丁不四

和自己的干连,每当高三娘子和范一飞兜圈子探询石破天和她的师承门派之时,总是支吾以

应。群豪见他们不肯说,也就不敢多问。

高三娘子见石破天和丁当神情亲密,丁当向他凝睇之时,更是含情脉脉,心想:“恩公

和这小妹子多半是私奔离家的一对小情人,我们可不能不识趣,阻了他俩的好事。”

范一飞等在关东素来气焰不可一世,这次来到中原,与丁不四一战,险些儿闹了个全军

覆没,心中均感老大不是味儿,吕正平死了个得力门人,更是心中郁郁,但在石破天、丁当

面前,只得强打精神,吃了个酒醉饭饱。

筵席散后,高三娘子向范一飞使个眼色,二人分别挽着丁当和石破天的手臂,送入一间

店房。范一飞一笑退开。高三娘子笑道:“恩公,你说咱们这个新娘子美不美?”

石破天红着脸向丁当瞧了一眼,只见她满脸红晕,眼波欲流,不由得心中怦的一跳。两

人同时转开了头,各自退后两步,倚墙而立。

高三娘子格格笑道:“两位今晚洞房花烛,却怕丑么?这般离得远远的,是不是相敬如

宾?”左手去关房门,右手一挥,嗤的一声响,一柄飞刀飞出,将一枝点得明晃晃的蜡烛斩

去了半截。那飞刀余势不衰,破窗而出,房中已是黑漆一团。高三娘子笑道:“恭祝两位百

年好合,白头偕老!”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石破天和丁当脸上发烧,心中情意荡漾。突然之间,石破天又想起了阿绣:“阿绣见到

我此刻这副情景,定要生气,只怕她从此不肯做我老婆了。那怎么办?”

忽听得院子中一个男子声音喝道:“是英雄好汉,咱们就明刀明枪的来打上一架,偷偷

的放一柄飞刀,算是什么狗熊?”

丁当“嘤”的一声,奔到石破天身前,两人四手相握,都忍不住暗暗好笑:“高三娘子

这一刀是给咱们灭烛,却叫人误会了。”石破天开口待欲分说,只觉一只温软嫩滑的手掌按

上了自己嘴巴。

只听院子中那人继续骂道:“这飞刀险狠毒辣,多半还是关东那不要脸的贱人所使。听

说辽东有个什么万马庄,姓高的寡妇学不好武功,就用这种飞刀暗算人。咱们中原的江湖同

道,还真没这么差劲的暗器。”

高三娘子这一刀给人误会了,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中,由得他骂几句算了,那知他竟然

骂到自己头上来,心想:“不知他是认得我的飞刀呢,还是只不过随口说说?”

只听那人起骂越起劲:“并东地方穷得到了家,胡匪马贼到处都是,***有个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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