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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3)(3)

金宝说:

赵刺猬说:

"可不!"

赖和尚说:

这次"夜草"吃完,赵刺猬回家歇息,冯麻子、金宝却没有歇息,第二天就发动群众去了。召开大会,把形势向一队二队的群众讲了,一队二队的群众认清形势,也有些愤怒了,知道赖和尚、李葫芦马上要带着三队四队的人向他们夺权;如果权让人家夺过去,今后就都成了人家的奴隶了。奴隶谁想当,谁不是五尺高的男儿,谁没有一腔热血?大家愤怒地喊:

赵刺猬说:

"可不。"

"咱俩也两年多没在一起吃夜草了吧?"

"说不定这回咱真完了,权真要让人家夺去了!"

第二天,赖和尚接到了赵刺猬一块吃"夜草"的邀请。他对接到这样的邀请,感到有些吃惊,一时还弄不清楚赵刺猬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不过他自己以前就邀请过李葫芦一 块吃"夜草",所以对赵刺猬这种做法也能理解。两兵交战,不耽搁两边的首领共同吃饭。吃饭是首领的事,交战是下边的事。吃饭归吃饭,交战归交战。接到邀请,他开了一个"偏向虎山行战斗队"、"捍卫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造反团"两方面头目的联席会议,向大家通报情况,征求意见。说是征求意见,其实在征求之前,他已拿出一个意见,无非现在说出来让大家知道。赖和尚好赖当过十几年大队干部,有领导经验,自两派一合并,他就知道头目由两个就成了四个;头目一多,就不能像过去一样商量事情,征求意 见,因为人越多越尿不到一个壶里,应该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副手越多,你越不能依靠,越得自己做主拿意见。这次他拿的对付赵刺猬邀请的意见是:见。他想见赵刺猬,倒不是想与他谈什么,他只是出于好奇心,想弄一弄赵刺猬这小子正在想些什么。他们眼看就要夺他的权了,大喇叭整天广播着,他害怕不害怕?赖和尚一说要见,李葫芦、卫东、卫彪说他肚子疼,没有参加),就不好说不见。于是就定下来见。只是对会面的地点,李葫芦有些看法。因为会面地点原来是赵刺猬定的,定的是吴寡妇家,而吴寡妇家是赵刺猬的根据地;你提出邀请,又由你定会面地点,不妥;既然你提邀请,会面地 点就应该由我们定,应该定在牛寡妇或是吕寡妇家,这样才公平。其实李葫芦倒不是真对会面地点有什么看法,在哪个寡妇家都无所谓,只是联合之后第一次参加赖和尚的会议,总得说些什么;一句话不说,只知道仰着脸听赖和尚讲话,岂不被人看不起?不过赖和尚听了李葫芦的话,却觉得说得很有道理。他提邀请,就不能提会面地点;如果要见面,就得改会面地点,就得你来,我们不能去,就得在我们寡妇家。联合会开后,赖和尚便让卫东派人将这个意见通达给赵刺猬。赵刺猬接到通达,对会面地点倒不太计较,只要赖和尚同意见面,地点在哪里他无所谓,于是就同意会面地点改在牛寡妇家。不过在会面的前一天,他让冯麻子给牛寡妇家送去一条牛腿,两只鸡,四瓶白干,二十多个咸鸭蛋。赖和尚知道赵刺猬送东西,也只是一笑。

赖和尚这个举动,令赵刺猬十分愤怒。两人在一起共事多年,他知道赖和尚的酒量。他这肯定是装醉。自己放下架子低声求他,他连句话都不吐就装醉,一方面证明他多么看不起自己,另一方面表明他不肯"高抬贵手",原谅自己。这让赵赖猬心中的怒火一股股往上蹿。妈的,自己低头求他,也无非是一种高姿态,他倒拿根针当棒槌,摆上了 架子。看样子他是要与自己战斗到底,中途罢休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实力不比他差,早知道这样,谁低头求他,与他一块吃"夜草"!当年不是老子拉你出来搞土改,你现在也无非是个穷小子,也不装醉摆威风了。不过他觉得今天和他一块吃"夜草",探一下他的口气也好,知道他要战斗到底,自己也有个思想准备。那咱们就战斗到底吧!想到这里,赵刺猬又生出一股豪情,等待战斗开始。所以他不再说话,就看着赖和尚装醉。

赵刺猬说:

冯麻子、金宝倒对联合、大喇叭没有太放到心上,认为不过是鸡狗联合瞎折腾,冯麻子说:

"×他奶奶,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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