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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心多么顽固(第九章)(7)

       瓜熟透了,刀一切就会裂开,就会露出鲜红的内瓤。小鱼的浑身上下都在燃烧,到处都是烈火熊熊。由于我也什么都没穿,她突然抓住了我的那玩意,突然发力,把我也拉进了浴缸。
       我们发现大家原来都很需要对方,到这时候,她需要我甚至比我需要她还更迫切。我们在浴缸里放肆地玩了一会,然后互相擦干身体,手拉手走进卧室,爬到那张大床上。我有些激动,很轻易地就驶进了港湾,刚抽动了没有几下,就已经出了洋相。
       接下来的场面开始让人难以应付。虽然我向小鱼道过歉了,可是她泪眼朦胧,满头是汗,好像随时随地要哭出来。我说对不起了,我说自从阿妍做了手术,我们已经很少有那样的事情。刀不磨不快,枪不用会生锈,我说我也没想到老四会这样,会这样不争气。我说大约是在浴缸里玩得太过分了,那玩意已不起这样强烈的折腾。我说着说着,小鱼就真的哭起来。我说你干吗要哭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起码是不完全明白。也许是她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做。也许她根本就不愿意这么做。这时候,我仍然还趴在她身上,既觉得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茫然。小鱼好不容易总算不流眼泪了,她捋着我的头发,感伤地说,干爸,你已经有好多白头发了。我说人老了,头发自然会白的,以后下面说不定还会白呢。
       过了一会,小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斩钉截铁地说:
       “这事不能让干妈知道,我们不能让她知道。”
       我说当然不会让阿妍知道,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时候提到阿妍可不是个愉快的话题。我想翻过身来,但是小鱼紧紧地抱着我,手脚像蛇一样地缠着我,不让我动弹。我尽量想把阿妍从我的脑海赶出去,苦笑着对小鱼说,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有一番作为,在年轻的时候,这不是问题,可是现在不行了,现在我老了,现在的老四再已不是当年那个男子汉。我故意找一些不关痛痒的话说,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了一些困意,然后就趴在小鱼身上睡着了。我以为自己会持续不断地想到阿妍,以为自己会被这个痛苦的问题所折磨,可是我说睡着就睡着了。显然是打呼噜了,而且流着口水,小鱼十分愤怒地把我推开,结果我刚睡着又被她弄醒。
       我发现小鱼还在流眼泪,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像觉得非常委屈。我觉得有些歉意,拉住小鱼的手,示意她去碰我的小兄弟。小鱼有些粗鲁地抓住了它,它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说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你是不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我说你要是再这样,我也要哭了,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小鱼百思不解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眼泪,你不要管我,我想流泪就流了,我流泪是我自己的事情。她说着,孩子气地继续拨弄我的小兄弟,既认真又有些草率,一直弄到它有了反应。我觉得自己正陷于一个十分荒唐的境地,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一边流眼泪,一边做这样的事。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
       小鱼的情绪感染了我,结果我也流起了眼泪。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为了阿妍,为了小鹏,为了正在坐牢的余宇强,为了你,为了我,为了我们那个奇异的家庭,我们都不能再做这事了。我知道自己今天是犯了错误,我说如果你觉得我今天冒犯了你,我再次向你道歉,再次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已经是一个快要六十岁的老头了,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可以向你小鱼发毒誓。我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人总得有些控制才行,这些年你一直就在我老四身边,你知道老四一直是贼心不死,可我没想到自己到最后关头,又会控制不住自己。我说小鱼,你知道这些年来,老四一直是在控制自己,老四一直是在压抑着自己。你知道老四其实也很苦呀。小鱼让我说得有些激动,她突然爬到了我身上,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再往下说。再也不会有比这更荒唐的场面了,接下来,我们一边颠鸾倒凤地干起活来,一边假惺惺地流着眼泪。我的意识一片混乱,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小鱼终于笑了起来,有板有眼地说着:
       “老四,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这个老畜生,你不觉得我今天很高兴吗?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老色鬼。”
       她从来没叫过我老四,老四这称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喊的。我说骂得好,骂得很好,骂得真痛快,你继续骂,你骂呀。我的请求显然触动了她的某根敏感神经,像火柴扔到汽油筒里一样,她整个人轰地一下就燃烧了起来,仿佛刹车失灵的汽车一样,突然以最高的速度往前冲,不管前面是什么情况,前面有路,前面没有路,都已经顾不上了,她势不可挡地冲了出去。
       我听见我们的内心深处都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小鱼口齿不清地喊着老四,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好像是怕我消失在黑暗中,或者说,是怕她自己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中。我的注意力有些集中不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肆无忌惮地说着。她说好吧,今天你想累死我,我就死给你看,今天我就让你趁心,我死给你看,你这个老流氓,你这个坏老头,你这个色鬼,你是个馋嘴的猫,你是个不要脸的公狗,你个人老心不老的东西。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连串的斥责,这时候挨骂也是一种充分的享受,我觉得她骂得好,觉得自己该骂,应该狠狠地骂。我故意有些心不在焉,我故意让自己有些走神。小鱼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疯狂,甚至带着几分邪恶,她一次次喘不过气来,一次次要瘫软下来。终于,我再也禁不起这么折腾,而且也担心她别弄出什么事来。时间已经足够长了,老四决定缴械投降,我把她扳倒了下来,让她像黄继光挺身堵碉堡一样,紧贴在老四身上。这世界终于已到了末日,冲锋号声嘹亮地响起来了,敌人的机枪疯狂地扫射着,火焰喷射器冒着烈火,我恨不得把她和老四像两块橡皮泥一样粘连在一起。
       第二天刚醒过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赤身果*体,首先感到的是一股隔了夜的口臭。我转过身,看到了同样赤条条的小鱼,怔了一下,突然全都明白过来。不久,小鱼也醒了,和我一样,首先也是吃惊。她以为我早醒了,一直在欣赏她的果*体,禁不自禁要用手去捂住自己,然而立刻又把手拿开了,好像很乐意我欣赏她。我顿时又有了一些冲动,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那玩意已经不听话地直竖了起来。我们静静地躺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不说话,然后各自起床,匆匆地把衣服穿好。小鱼细心地收拾着床铺,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她把床单拿到卫生间,用牙刷细心地刷着,然后用电吹风吹干。我在一旁看着,不说任何话。收拾完了,她很满意自己的处理,说你看,一点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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