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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的萨尔维吉斯(2)

而且是多少世代人的经验——不要忘记
其中有的很可能根本无法言喻:
返顾典籍记载的历史的信念后面,
回转头去,只须稍稍返顾一下,
就看到那远古的恐怖。
现在,我们终于发现痛苦的瞬间
(至于是否出于误解,我们一向
寄希望于虚妄,或畏惧于不当畏惧的,
在不是我们要谈的问题)都与时间所具有的永恒性
一样永恒。在一点我们在别人的(与我们有关,
几乎像我们身受的一样)痛苦中领会得更深。
因为我们自己的过去被行动和汹涌的激流淹没了,
而别人的苦恼却始终是一种经验,
确凿无疑而又不为接踵而来的时间所磨损。
人们变化,微笑,而痛苦常在。
时间这个破坏者也是时间这个保存者,
就像这条运载死亡的黑人、牛棚和鸡笼的河,
就像苦涩的苹果和苹果上留下的齿痕一样。
而嶙峋的礁石在永不宁息的流水中
浪花冲刷它,浓雾掩蔽它;
风平浪静的日子,它不过是一块标石,
在适宜航行的气候永远是一个确定
航道的航海标志,但当阴沉忧郁的季节
或当它暴怒的时候,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我有时怀疑克里希纳说的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在别种涵义之外——或者同一件事的另一种说法:
未来是一支消寂的歌,一朵殷红的玫瑰,或者是
一株为那些还没有到这里来表示悔恨的人们
留下的永志悔恨的薰衣草,
压在一本从未翻开却已发黄的书页之间。
而向上的路就是向下的路,向前的路就是回头的路。
你不能面对它而神色自若,但在件事却是确切无疑的,
时间不是治病的医生,病人已一去不复返。
当列车启动的时候,旅客们安顿下来
开始品尝水果、翻阅书刊和公务函件
(前来给他们送行的人们也离开了月台),
随着漫长时刻催人欲睡的节奏
他们的脸色从悲痛舒展为轻松。
旅人们,向前行进吧!在不是从过去
逃往不同的生活,也不是逃往任何未来;
你们不是刚才离开那个车站的人群
也不是行将到达终点的人们,
当渐行渐窄的铁轨在你们后面并成一线;
当你们的机声隆隆的轮船甲板上
谛视着船首劈开的波浪在你们后面扩展开去,
你们不会想到“往者已矣”
或者“来者可追”。
夜阑时分,在帆缆和天线里
有歌声在反复吟唱(虽然在低声细语的时间弦琴
既非为耳朵而弹奏,也未形之于任何语言):
“向前行进吧,你们这些自以为在航海旅行的人;
你们不是那望见港湾渐渐消失的人们,
也不是行将离船上岸的人们。
这里,在海岸这边和更远的海岸之间,
当时间已经隐退,请用平等的心怀
思考过去和未来。
在这既不是行动也不是无所行动的瞬间
你们不妨听取这句忠告:‘在死亡的时刻
一个人不论他的意志专注什么样的
生存地位’——那是一次行动
(而死亡的时刻则是每一瞬间),
它必将在别人的生命中开花结果:
因此不必考虑行动的成果。
想前行进吧。
啊 航海的旅人们,啊 海员们
你们来到港口的人们,你们的身体将经受
大海的考验和判决或者不论遭到
什么事故的人们,这里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地。”
克里希纳就这样在战场上
劝告阿尔朱纳。
不是永别,
而是扬帆前行,航海的旅人们。
 
 
 
圣母啊,您的神殿屹立在海岬之上,
请您为所有船上的人们,
为那些以渔业为生涯的人们,
也为那些与一切合法的海上交通有关
以及指挥他们的人们祈祷吧。
 
请您也为那些送别了儿子或丈夫
启程出海,他们还没有回家的女人们
再作一次祈祷吧:
Figlia del tuo figlio,
天国之后。
 
也为那些曾在船上,却在沙滩上,在大海的嘴唇里
或在那来者不拒的黑暗的喉咙里
或不论何处,只要是永恒的天使敲响
大海的钟声传不到他们的地方
最后终止了航行的人们祈祷吧。
 
 
 
跟火星通话,与神灵交谈,
报告海妖的行为,
观测天象预卜未来,查看祭牲的内脏以释神谕,
或从水晶球中观察幻象,
从签名的笔迹看出病症,从手掌的纹路
追溯身世经历和从手指想起悲惨不幸;
用签卜或茶叶祛除凶兆,用纸牌解释
不可避免的事故,揣摩五角星形的图象
或靠服巴比妥酸打发日子,或把反复出现的想象
解析为前意识的各种恐惧——
由此探索出生、死亡或梦境;所有这些
都是平素的消遣和药物、报刊的特写报道,
而且也将永远如此,其中有些尤其如此,
当国家陷入危难和困惑不决的时候,


作品集艾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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