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终曲

黄土并没有老去   惨黄色
渗入皮肤    浸入骨血
也着上惨黄色吧   为脸
印上那无规律的沟壑
皱纹本来也继承了丘陵的脉络
父亲的脸    母亲的手
没有脉络的纹路已无规律
 
上坡上填埋着祖辈们  同样的
世世代代被黄土烙下纹络的
惨黄的脸   皱巴巴的手
干瘪的躯干早已溃烂  流进黄土深处
连同那棺材
坟头蓬蒿已散  白骨破土
惨白  脆弱
碰到   碎了
 
目送红艳的棺材  精心包饰
捧进地下的土穴
填埋
时间在黄土深处失去意义
地下是闷热的
一直不懂得人死为何入土才为安
怕冷？
还是因为那古老而神圣虚无的传说
 
多年后
我也会被装进一个木匣子里
哭喊声   无关真假
埋入地下
巡着祖辈们留下的线索
寻找
流入黄土
 
谁也不会在乎
我讨厌这土穴的憋闷